他们说我大概是还放不下那些丰饶孽物。
椒丘并不希望我成为他的同僚,还是以这种方式成为他的同僚,一点也不,他只有难过。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愚钝,揪着那段往事拖着你不肯放开。”他深呼吸,免得自己因为情绪原因而暂时性缺氧,“结果,我们之中,最放不开的人,原来是你。”
“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因为退休很快乐,退休返聘也是真的让我苦大仇深。
椒丘可以说是被这个消息震到了,他以为我身体上的创伤,快要魔阴身是最大的问题,结果帝弓司命此举,无疑是告诉他,我正在深切的、一刻不曾停止的对丰饶孽物投之以仇恨,源源不断。
从命途的哲学概念上就有这种误解。主要我不是巡猎令使,我是个行者,还是退役云骑,一战成果是自己生命直接裂成几块,换来了一片战场的清净。
说我不恨丰饶孽物,至少没有那么恨,是普通仙舟人标准,以前是这么认为的。
从今以后,就不行了。
我在说书人口中,已经是个曜青奇才了。他们串起来所有的蛛丝马迹,说我心怀大爱,意图追随帝弓司命荡平寰宇丰饶祸迹,但天不遂人愿,第一战太过惨烈,我付出了沉重代价,无缘战场。
——“没成想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得帝弓司命青眼,终得所愿。”
真强。
我是说说书人虚构史学家的能力真强,神秘没招他们真是失策。
仙舟活着就能成为传奇的不多,想要做到要么做出让人瞠目结舌的功绩,让不怎么记录传奇的仙舟人记下来。要么,跟我一样,走捷径,被岚看两眼,还带根头发丝回来。
总之,我退休返聘了。
第93章退休云骑
人为什么要上班呢?
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身边是椒丘搭过来的一条尾巴,睁眼是蒙蒙亮的天,闹钟上的时间又是刚好的七点五十九分。
在它的指针抵达八点准备发声时,被我一拍,停止了响动,只出来一声呜咽般的动静。
我的身体拖着我疲惫的灵魂,让我完成了喊醒身边人,在五分钟的时间内穿衣下地,走到洗漱间刷牙洗脸的全套动作。
退休多日抵不过还是云骑时的生物钟。
再花个二十分钟吃早餐,余下的五分钟,叫做夺命狂奔。
大街上难得出现熟悉的,接下来还要重复一段时间的场景:我拖着椒丘,带着将军的幕僚体验什么叫做生死时速,什么叫做卡点上班,什么叫做绝对不早上班一秒。
飞霄:。
貊泽:“句号。”
“哟,将军和人机兄弟上班这么早?”
让椒丘笑不出来的一天,以他的头晕目眩作为开始。
有时候,他们会短暂的以为我对丰饶孽物真的没有什么超出他们想象的深仇大恨。因为我上班突出一个如丧考妣,下班那可就是,刚到点,椒丘就被我端到了将军府外。
但是帝弓司命是不会走眼的,他们如此说服自己,虽然有额头青筋乱跳自我安慰的嫌疑。
曜青在仙舟里,有一个诨名,叫做大捷仙舟,飞霄也能被叫做大捷将军。在一众仙舟里,画风如下:
“×年×月×日,大捷。”
“×年×月×日,休整完毕,大捷。”
“×年×月×日,得帝弓司命相助,大捷。”
总而言之,一年的时间里要是有那么几天风平浪静,要不就是被其他仙舟或者元帅委婉的劝了一下,要不就是路途遥远尚在大捷的路上。
这么个画风的仙舟,这么个大捷将军,配上一个准时上下班的我,会发愁吗?
飞霄是真发愁啊。
她愁的不是别的,愁的是我为了下班无所不用其极,就跟其他将军看她一样,一个错眼,就是大捷。
天击将军在别的将军眼中,是个撒手没,我在天击将军眼中,是撒手没乘以二。
这能怪我吗?
这怎么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