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登门,其实他自己心里也知道,这绝对算不上什么正式的提亲。
而另一个没想过向舅父求助的原因则是,舅父看似给予了他们姐弟俩无上尊崇,不管他们有什么需要,都会完全地满足,仿佛他们俩真成了永昌伯府里的金窝窝。
但是,晋玉祁生活在晋府中,没有一天不会被清醒地提醒着,他只是舅父选出来的培植品,舅父给予他的一切,看似宏大,但其实,这都只是舅父同意给他的,若是舅父不同意的话,他想都不要想。
因此,晋玉祁渐渐养成了不向晋珐提要求的习惯,他虽然在外骄纵跋扈,但其实,从来都控制在舅父懒得搭理的范围。
这成婚之事,他自己都没拿定主意的时候,又怎会去求助舅父?
如今晋珐主动提起,晋玉祁才难免心生意动。
他仰头,有些紧张地看向舅父,眼中有些期待,也有些怀疑害怕。
晋珐却是托腮,打量了他一会儿,接着从桌边站起来,经过晋玉祁时,在他肩上按了下。
“放心,舅父会好好帮你的。”
晋玉祁心口怦怦跳动,竟激动得有些无措。
他看着舅父离开的背影,耳边似乎还回响着舅父的承诺,忍不住浮想联翩,心潮澎湃。
以至于,晋玉祁都没有来得及第一时间发现,舅父从他书里拿走的那几张画像,并没有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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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府,环生还在念念叨叨,谢菱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又没法儿跟环生解释,樊肆那人看起来倦倦的冷冷的,很不好接近,其实很会广交善缘,不拘男女老少,请看得顺眼的人喝茶吃饭,或是到家中小坐,谈天说地,都是常有的事。
与那看似和善开朗,实则心思深沉敏感的晋珐,完全是互为反面。
樊肆请她吃这一顿饭,真不算什么。
樊肆是个很优秀的人,也很对她的胃口,更别提他们还曾经互相陪伴过那么多年,即便她如今已经是新的身份,她也并不排斥与樊肆重新成为朋友。
进了院子,谢菱便看见布丁在石桌底下蹦蹦跳跳,追着一只嫩黄蝴蝶跑来跑去,兔耳朵晃悠悠的,绒毛摆摆荡荡。
谢菱蹲过去,把布丁抱起来,困在怀中便是一顿rua。
布丁被撸得有点晕乎乎,黑眼睛呆呆望着谢菱,抬起爪子洗脸,揉乱了眼睛周围一圈焦糖色的毛毛。
谢菱抱着布丁进屋,看见窗口上挂钩的位置,挂着一只粉色的小纸船。
她看看左右,把小纸船摘下来,关门进屋,才拆开。
纸船上没写字,只画了一只用单只爪子揉脸的兔子,两只兔耳朵一只立起,一只倒下,憨态可掬。
谢菱看看画,又看看怀里的布丁,提笔回信。
以往给这神秘人回信,谢菱总是很简短。
这第一次写到布丁,谢菱忍不住说得多了些。
她写到兔子又笨,又爱吃,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告诉那个神秘人,他绝对不会爱养的,劝他就把兔子勉强留在她这里。
为了举例说明布丁贪吃,她还详细写了。
——“它最爱吃的就是车轴草,开白花的那种,地上到处都长。爱吃这种贫贱草叶,可见它也不是什么高贵兔子,我看,你也不要再想它了。”
谢菱当着布丁的面,写了许多诋毁它的话,就是欺负它看不懂。
不过,最后把这张字条叠成纸鹤时,谢菱还是用一张手巾蒙住了布丁的眼睛。
免得布丁发起怒来,半夜爬到她床上咬她一口。
这只纸鹤寄了出去,对面又是好一阵子,再无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