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连赫作为寻仙使世家之子,自幼见万千妖鬼,寻常药物一眼便能看透伪装,妖气更是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可面对卫锂,他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渡舟凝眉:“是,也不是。”
“此为何意?”
“妖气是他散发出来的,但是他又不产生妖气。”
此话云里雾绕,阿豆直接相讥:“你到底能不能看出来,你到底是万年大妖吗?”
渡舟听了定是气极,就要与阿豆囔囔,纪幽赶忙向李含章发话打住:“你可识得此人?”
李含章还在心乱如麻,唯恐纪幽生气,见她气定神闲,不似恼怒,稍稍松了口气,赶紧回道:“他啊,他是我表兄。”
“表兄?”
怪不得如此想像。
李含章向众人接着道:“他是我母族卫家老三,自从我母后薨逝,父皇再立新后,本是文士清流、不善朝斗的卫家很快就一落千丈。
这个卫锂是福光十五年的进士,在翰林院多年也只是一个从七品编修,后来我回朝被立为太子,卫家便渐渐有了起色,为官的几个卫家子弟在朝堂中也算炙手可热,卫锂也很快升任了四品起居郎。
我回朝后他经常下值时来承安殿看我,不过他这人虽有些真才实学,但性情乖张,最爱潇洒自在,尤其厌恶官场这一套,平日里与我也不谈正事,总爱与我打闹。”
慕容连赫和纪幽都听出来了蹊跷,两人对视一眼,纪幽道:“所以今日的他尤其不同,对吗?”
李含章脸色凝重:“嗯,表兄他平日里一句话要笑三下,怎会有如此沉稳的气质,而且他对官场的曲意逢迎躲都来不及,又怎会像刚才那般长袖善舞,他定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
“不过邪物盯上他做什么?”
纪幽不用思考,就分析出了缘由,答道:“那就是他特殊的地方所在了,他是起居郎,当值时片刻不离陛下,应是因为这一点。”
慕容连赫摇头:“比起起居郎,太监宫女岂不是与陛下更为亲近?”
渡舟也发话:“我观他魂海,并没有邪祟附体。”
纪幽怔住:“当真是奇怪,通传使臣这种事不都是太监来吗,起居郎跑过来岂不是渎职。”
李含章除了感到奇怪,更加担心卫锂,卫家子嗣凋敝,他可不能出什么事。
风雨欲来,几人当然没有了玩耍的兴致,个个一脸愁容。
纪幽首先发话:“下月冬至已不到十天,陛下那么匆忙地举行选秀大典,应当不会那么单纯地突然想起来为自己的儿子找媳妇,他定是在筹谋什么。
现在又有了不知底细的妖物掺和进来,目的就更不单纯了,或许陛下已经被人利用了却不自知。”
阿豆最害怕纪幽抽丝剥茧、长篇大论起来,她每次都听得直发晕,赶紧打断问道:“那这个太子的表兄到底要做啥,姐姐你又准备为这个傻太子做什么?”
此话一出,空气又静了两瞬。
纪幽和李含章都面色胀红,纪幽嘴唇半张,准备说的话卡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