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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景澍（第3页）

其实根本不用项昀叮嘱，刺史惠涓也是要把景澍请来的，因为他也想让项昀劝劝景澍。

项昀果然在筵席上见到了躲在角落里喝闷酒的景澍，他长得非常高大，皮肤黝黑粗糙，明显就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结果。

项昀和商无咎不约而同起身，端着酒杯去找景澍：“景将军，我是项愠，久仰景将军威名，今日有幸得见，将军果如传闻中一般英武神勇。我敬将军一杯。”

景澍一听，赶紧单膝跪地：“愧不敢当！末将景澍参见殿下。”

项昀双手托住景澍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昨日登门拜访景将军，将军不在府上。幸亏景将军今日来赴宴了，否则这一趟就见不到将军了。”

景澍低着头：“末将惭愧，用兵失败，致使上千同袍伤亡，请殿下责罚。”

项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景将军千万莫要过分自责，兰州的安危还系于将军之手。”

景澍低着头不说话。

项昀道：“将军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碰上这等骤然降温的天气，只能说是天意弄人。是我等认知不足，才导致的失误。算不得将军用兵错误。”

景澍眼圈有些发红，抬头看着项昀：“殿下果真认为是天气所致，而非敌人使用妖术邪法，致使我们被困六月飞雪中？”

自打青海败退之后，坊间流出各种传闻，有说是天谴，有说是吐蕃人用妖术邪法呼风唤雪，搅得军中人心涣散，跟人斗尚且能斗，跟天斗如何能胜？

项昀哈哈一笑：“呼风唤雨这等本事，岂是人力所能为？青海一带出现这种六月飞雪景象，虽则少见，但也非无先例。我曾在一本唐朝的杂记中见过类似记载：一支西行商队于五月间行至祁连山段，天气骤变，短短一个时辰，便从炎炎酷暑进入皑皑寒冬，天降寒雨，商队有成员瞬时失温，险些殒命。我想将军所遇，当是类似天气，骤然降温，将士衣衫单薄，又是极寒高地，一旦受寒，极易生病。故才导致伤亡如此惨重。”

景澍惊讶地看着项昀：“殿下所言，仿若亲见！”

项昀道：“吐蕃国所处为极寒高地，与我等生存环境大不相同，空气稀薄，即便夏日，日间着纱，夜间需得着袄。我等上去，易感胸闷气短，一旦生病，就有性命之忧。须得做足准备，方能与之抗衡。”

景澍忙道：“听殿下的意思，似有破解之法。”

项昀颔首：“我闲时偶翻医书，曾见过破解之法。登吐蕃前服食红景天，可预防胸闷气短之症。至于极寒天气，则需提前预备寒衣。”

“殿下可知这红景天产于何处？末将竟未听过。”景澍道。

“此药产自吐蕃，蕃人皆用此治病。可着人去吐蕃秘密采购。”项昀道。

景澍听到这里，眼中的光又暗淡了些，产于吐蕃的药，可不好得：“吐蕃与我大楚素无往来，只怕难以大量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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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昀道：“红景天主功效为活血益肺，与之功效相似的药材兴许也有同样效果，比如可养血润肺的党参。”关于预防高反的药物，是项昀以前同父母去西藏旅游时查攻略看到的，除了大家都熟悉的红景天，党参也有同样功效。

景澍一听，眼睛一亮：“党参果真有效？兰州便产党参。若真有效，我们便可再次出兵迎战吐蕃骑兵。”

“景将军不必心急。如今严冬即临，非用兵之际。吐蕃骑兵想必也会蛰伏。我们不如趁此机会蓄精养锐，收集药材，做足准备，待明春再行出兵。”项昀道。

景澍道：“殿下所言极是。听闻此番殿下将往西夏议谈结盟之事？”

项昀颔首：“正是。”

“西夏如今由外戚没藏氏监国，国舅独揽朝政，西夏王年岁渐长，试图夺权亲政，总之西夏朝堂不太稳定，末将担心结盟之事不会太顺。”景澍提醒道。

项昀道：“无妨，总归要先试试，他们总不至斩杀来使。”

“那殿下请多保重，明日末将派遣精兵为殿下保驾。”景澍道。

“那便先谢过景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