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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张掖（第2页）

宣明帝听完，颇感意外：“看来这趟西夏之行令愠儿成长不少。”

“正是！这一路条件艰辛，西北苦寒，大殿下与使团成员同吃同住，同甘共苦，臣从未听闻殿下有过抱怨，殿下也从未提过特殊要求，反而还很体恤下属。”孟庆元趁机夸项昀。

“这倒是奇了，愠儿以前娇生惯养，是最怕吃苦的，竟能忍受这般苦楚，说明他真懂事了。”宣明帝觉得孟庆元嘴里的儿子跟自己印象中的竟完全变了个人。

宣明帝又问：“他被西夏王要求留下，可有怨言与不满？”

孟庆元道：“臣不曾听殿下有过抱怨，殿下以大局为重，只想早日驱逐吐蕃贼子，替陛下分忧，解百姓之厄。”

宣明帝沉默许久，然后摆摆手，让孟庆元退下了。然后宣明帝召来蔡钦、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开始商议今夏与西夏共同出兵吐蕃之事。

项昀离开兰州后不久，朝廷便颁发了圣旨，于楚夏两国边境开设边市，鼓励商人于边市贸易。

圣旨一发，各地商人纷纷行动起来，设法从当地官府获取路引与出境文牒。对楚国商人来说，最好做的生意自然是与蛮夷各族的生意，因为供求关系，货物需求量大、出手快、利润高。

所以很快，边市就在两国边境开设了起来。

项昀得知这一消息，还是四通镖局押送药材到兴庆时带来的。他听闻边市开设起来了，恨不能亲自过去瞧瞧。不过他是真走不开，因为他们马上要跟随李仲凌前往张掖，准备与吐蕃开战了。

李仲凌被解兵权已有四年，他戍守西南边疆时，吐蕃虽然偶有来犯，但几乎没讨过好处，疆土也不曾丢过。然而没藏珑兄妹忌惮他，找借口将他换下，换上了他们自己人房当荣。

吐蕃人忌惮李仲凌，听闻换了主将，立即率兵来攻，结果房当荣果然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花架子，被杀得节节败退，将祁连山下的绿洲丢了大半，也就断了与高昌回鹘的通道。

李仲凌气得要吐血，想要去拿回来，但没藏珑兄妹就是不用他，这才逼得他们叔侄二人想铤而走险，直接从没藏珑手里夺权。

李仲凌就是外出找援兵的时候被没藏珑派出的杀手追杀，幸好被商无咎与项昀所救，否则就算是两国结了盟，西夏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去跟吐蕃抗衡。

这次楚夏结盟共同对抗吐蕃，西夏是主力，楚国也会参战，但项昀与商无咎并没有随楚军出战，而是跟着李仲凌出战。

这是因为他俩的身份目前并不适宜出现在楚军之中，况且商无咎想学打仗，自然要跟最好的老师。他于李仲凌有救命之恩，李仲凌又岂会拒绝他的要求。

他们抵达嘉峪关时已是四月，虽然早已是仲春，然而春意却不怎么浓，因为目之所及，都是戈壁与荒漠，唯有小片绿洲才能感受出季节的变化。

李仲凌抵达嘉峪关后，就开始整顿军务，房当荣早在没藏珑造反失败的时候，就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因为他是没藏珑提拔起来的。

他虽没参与造反，但因用兵不当丢了疆土，之前一直没被责罚，如今就一并罚了，降了官职，剥夺了爵位。

李仲凌回来，受到了西夏兵的热烈欢迎，李仲凌在这里待了六七年，这些兵全都是他带出来的，对他是心悦臣服。

抵达张掖后，商无咎每日便跟在李仲凌左右，观察他如何练兵，安排军务，只要李仲凌没明面上支开他，他便不离开。

项昀没有跟着李仲凌跑，他则是忙着熟悉当地的环境。他以前去敦煌自驾游，在张掖留宿过一晚，但现在的张掖与他印象中的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他从前的那些经验对现在来说完全不抵用。

张掖是丝绸之路上的咽喉要道，早些年丝路繁盛的时候，东来西往的商人都要在此休整补给，甚至就直接在此处交易，是个曾经繁盛一时的重镇。如今丝路中断多年，张掖的商贸不复繁华，成了一座暮气沉沉的边城。

项昀则想多研究一下这儿的地形地貌，看自己所学阵法能否利用地形地貌布置起来。

他每日骑着马，带着宇文寒渡与寻江早出晚归。商无咎知道他在忙什么，也不过问，只是让他注意安全，不要跑得太远，以免在野外迷路。荒漠里一旦迷路是相当危险的，缺水、失温、流沙、沙暴、遇到流寇、神出鬼没的吐蕃骑兵、甚至是沙漠狼，都将会是致命的。

项昀自然是知道利害的，他出门的时候身上会带着指南针，这玩意儿是他和商无咎一起研究琢磨出来的，以免真的在野外迷路。

这日午后，项昀与宇文寒渡、寻江三人从附近的一个绿洲往回赶，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位雇来的张掖本地的向导方四。

此刻日头已经偏西，快马加鞭的话，落日之前能够赶回张掖。谁曾想，他们在途中歇息的时候竟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哨音。

方四一听，顿时一脸惊慌失措：“坏了，是吐蕃人！吐蕃人来了！”

项昀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吐蕃人，目之所及，全是连绵起伏的沙丘。

方四急道：“我们快走吧，吐蕃人来了！他们杀人不眨眼！”

项昀拉住惊慌失措的向导：“别急，我们得先弄清楚吐蕃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否则直接撞上去，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寻江道：“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我先去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