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夫人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离你成亲还有三个多月呢,我过段时间便能大好,你母亲那德行指不定把尚书府折腾成什么样子,这事儿休要再提!”
水玲瓏十分乖巧地应道:“是,祖母。”
出了福寿院,水玲瓏就对王妈妈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夫人身子不爽,作为女儿的不能尽孝於跟前,本就是一种罪过,来封书信宽慰一下老夫人的心也是好的,王妈妈你说呢?”
王妈妈微微愣住,大小姐这是在提示她给水贵人写信?水贵人自身难保,又能帮老夫人做什么?
乌云滚滚,天空阴霾一片,空气亦十分闷热。
水玲瓏抬眸看了看,今年大雨不断,南方的洪涝灾害避无可避了。拧著从镇北王府带回来的蜜枣糕,水玲瓏去往了水玲清的院子。
屋內,水玲清望著镜子里仿佛成熟了三岁的自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巧儿扶了扶水玲清的髮簪,温和地说道:“人靠衣装,小姐打扮起来,不比珍嬪娘娘差呢!”
水玲清含羞一笑,她也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巧儿走后,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用草编织的手环,草已经枯了,也枯了,但她捨不得丟掉。
她怀疑自己病了,为什么大姐不想大姐夫,她却很想他?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上茅厕也会想,甚至梦里头都无数次梦到他,她会不会是得了失心疯?
“五小姐,大小姐来看你了。”巧儿探入一个脑袋笑著稟报导。
水玲清慌忙把东西塞进宽袖,並站起身,恰好水玲瓏拧了食盒入內,看著她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由地打趣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做了什么坏事怕被我发现呢?”
水玲清激动得摆手反驳:“没啊没啊!我没做坏事!我…我就是有些尿急,大姐你等等,我去如厕。”
说著,低下头冒冒失失地朝门外走去。
水玲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声线里含了一分严厉:“净房不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哦?哦!”水玲清又赶紧转身,水玲瓏挑了挑眉,迅速捉住水玲清的手臂,一拉一扯,一个枯草手环掉在了地上。
水玲清骇然失色,忙躬身去捡,水玲瓏却先她一步拾在了手中,尔后声线一冷:“我可不记得你懂编织手环,谁送的?”
水玲清的头恨不得垂到裤襠里:“没…没有谁…是…三姐…送的…”
水玲瓏冷声道:“你三姐的手废得连握笔都不稳当,还能编手环?好啊,我这就去问她,看是不是她编的,如果不是,我今天非打烂你的手不可!”
“啊——”水玲清嚇得浑身一抖,“不…不要…”
水玲瓏狠拍桌面,震得杯子叮噹作响:“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开始撒谎骗大姐了!巧儿,拿戒尺来!”
巧儿虽是水玲清的丫鬟,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已经自动形成了对水玲瓏的畏惧,她几乎是没有半点儿犹豫便从內室取了戒尺来:“大小姐,给。”
水玲瓏冷眼一睃:“把裤子捲起来!”
水玲清嚇得泪如泉涌,但不敢忤逆水玲瓏的意思,只得老老实实地躬身把裤子卷到膝盖以上,並提起了罗裙,水玲瓏照著她白的小腿就打了下去,边打边说:“胆子大了是吧?会糊弄我了?撒谎?我今天就给你长长记性!”
一下一下又一下…
水玲清疼得嚎啕大哭:“我不敢了,大姐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好疼啊…”
巧儿心有不忍地撇过脸,便是冯姨娘都没对五小姐下过这样的重手,除了以前那位金尚宫,只有大小姐敢这样了。
水玲瓏又狠狠地落下一戒尺,嫣红的痕跡遍布了水玲清的小腿,她心里也不好受,可不把水玲清教育过来,日后有她的苦日子!水玲瓏疾言厉色道:“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撒谎?”
水玲清拼命摇头,泪湿满襟:“我再也不对你撒谎了…”
水玲瓏把戒尺丟到了桌上,喘著气道:“那你给我说实话!这东西是谁送的?还有你这段时间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水玲清吸了吸鼻子,呜咽道:“是…是阿诀送的。三公主生辰那天,我在凉亭里玩,不…不小心撞到他了,我疼就哭了起来,他…他跟我道歉,编了一个手环给我,后来我们又聊了会儿天。”
阿诀?冯晏颖的表弟?水玲瓏倒吸一口凉气,记忆追溯至她第一次见阿诀的时候,那一次,她抱著患得患失的智哥儿去了冯晏颖的院子,因误会冯晏颖居心叵测而和冯晏颖吵了一架,后面她离开便碰到了送她枣糕的阿诀,她当时还纳闷呢,自己前脚弄哭了他表姐,后脚他便向她示好?!
水玲瓏就看向水玲清:“就这些?蜜枣糕又是怎么回事?”
水玲清如实答道:“我…他…他问我平时喜欢吃什么,我…我就告诉他我喜欢吃甜的。”
“然后?”
水玲清咬了咬唇:“然后他问我你…喜不喜欢。我说你不喜欢,你只喜欢吃辣的,甜的都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