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迟轲爸妈之前不知道,光惦记着对方指路的好意,决定帮扶赞助。
后来一家出车祸,父亲脑受损,思维和行动变得很迟钝,走路也走不好,被他接到美国的疗养院治病,至今还躺在医院。
母亲双腿瘫痪,跟着一起去养伤,两人日子还是照常过,偶尔也会惦记儿子,经常打电话传来关心。
迟轲一直代替他们赞助打钱,也算是在给爸妈攒人品。
两人争吵半生,为了维系家庭死死抓住儿子,让他成为家庭的纽扣和支柱,没想到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放手,一家子诡异地达成了平衡。
没想到大家都认识。
世界真小,六人定律诚不欺人。
“人情最难还。”苏瑾棉感慨,“以后找着机会再说吧,你不是说他现在在北京读大学?大二就开始卷实习,啧啧,等毕业,你让他进你公司呗。”
“人家未必乐意。”厉修明叹气,“一个学工程的,冷云廷怎么能让他当助理呢?”
“因为他巨婴,需要有人照顾。”苏瑾棉嗑完最后一个瓜子,拍拍手,“好啦好啦,走吧,晚上要用的红包还没买呢。”
迟轲扣上袖扣,垂眸起身,听到窗外簌簌作响的寒风声,摸摸竖起高领毛衣,带上口罩。
这间餐厅大门很宽,刚好够两个成年男人通过,不过肩膀会蹭到一起。
他不爱跟人接触,靠右边往外走时,刚好有个戴棒球帽和口罩的高大男人走进来,于是礼貌地侧了下肩膀。
没想到对方也在同一时间侧身让路,只晚了他半秒。
见状,男人弯起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笑道:“谢谢。”
“客气。”迟轲略一点头,离开了。
迟轲轻微脸盲,盯着毫无遮挡的脸看三天都未必记得住,更别说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
他能记住的唯有那双眼睛很好看,记不住其他细节,再加上近视散光,哪怕晚上和那个人只隔了两桌,也完全没有认出对方。
“那个是纪家的那位吗?”旁边的苏瑾棉好奇八卦,“怎么戴着口罩?”
“据说昨天去骑摩托,穿得太少,感冒了。”厉修明侧目看去,“旁边那个……不是你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吗?怎么跟纪少在一起?”
苏瑾棉一听娃娃亲就头疼:“什么年代了还有父母包办婚姻?”
“别这么说。”厉修明打趣,“你俩好歹也算青梅竹马。”
“孽缘。”苏瑾棉嫌弃地吐槽,“那我倒是知道他俩为什么认识了。冷柏尧也喜欢玩摩托。”
摩托车吗?
迟轲刚结束完一轮社交,有些心累,百无聊赖地托腮发呆,随便往隔壁桌瞥了一眼。
原来是个喜欢速度与激情的。
这种会危及生命的运动太可怕了,他还没赚够钱,一般不玩。
那边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礼貌微笑却漫不经心的眼神瞥了过来。
迟轲无意攀谈,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他是需要人脉。
但不是这种“麻烦”至极的人脉。
“这一家子都是学霸,妈妈港大,爸爸斯坦福,俩儿子一个宾大学商一个哈佛学医,啧啧啧,再看我那俩哥哥,捐楼上的学……”
听到熟悉的校名,迟轲手指微微蜷起。
哈佛?
……
“斯坦福?离那么远,怪不得我没见过。”纪谦刚吃完感冒药,困得不行,打着哈欠和哥哥聊天,“这事儿为什么要问我们啊?”
纪久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儿,别人都不知道这事。”
纪谦低声:“他为什么不敢告诉他爸妈?都失联过一次了,为了隐瞒性取向就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