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县衙大门轰然打开,两名衙役冲出来,大声喝道:“是何人在此喧哗?!”
那少女止住了哭声道:“小女子有冤!”
两名衙役看了她一眼:“你是何人?”
她一指地上的老汉的尸身,撕心裂肺地喊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爹?!”
衙役叹了口气:“他是自己一头撞在门口石狮上而死,与我们无关。”
少女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说谎!我爹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杀死他?”
衙役当场被揭穿,恼羞成怒道:“都说了是他自己撞死的!你真是不知好歹,再不走就把你抓起来,一并治罪!”
少女哀鸣一声,猛扑过去,边打边喊:“你们这帮天杀的!打死我爹,我跟你们拼了!”
一名衙役扭住了她的胳膊,厉声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女子,好心放你一条生路,你却还在此死缠烂打!”
另一人道:“别废话了,把她抓进去,走!”
“住手!”我再也按奈不住,拨开人群,清喝一声。
两名衙役一惊,皆停了动作,抬起头来。
我大步走上前来,伸手指向那少女:“此女身犯何罪,你们为何要将她抓进县衙?”
那衙役并不惧怕,伸了伸脖子:“你是何人?敢来管大爷的闲事?”
我双眉紧皱,阴沉地喝道:“我在问你话!”
衙役被我喝得又是一惊,上下打量了我,大约觉得我有些来头,这才答道:“她、她得罪了武员外。”
我冷笑道:“得罪了武员外便要被抓起来?!真真笑话!这长平县衙是朝廷所治,还是他武员外所治?!”
两名衙役登时语塞,涨红了脸,二人面面相觑,支吾了半天,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老汉的尸身问道:“此人因何而死?”
衙役抹了把汗,忽然语气又硬了起来:“他、他……你又是什么人?!跑到这多管闲事!我们平常受武员外的气还不够,还得听你在这儿啰唆!快给我滚,否则把你们也抓起来!”
我踏前一步,举起马鞭,指着衙役的鼻子厉声喝道:“好你个大胆的奴才!试问我犯了哪条律法,你要将我抓起来?!你身为公门中人,拿着朝廷的俸禄,竟枉顾律法,在光天化日之下以恶言威胁平民,真是枉披了这身官衣!”
衙役见我手持马鞭、步步紧逼,他汗流浃背,只能一步步向后退:“你、你……”
我亦不松口,声色俱厉:“如何,说不出来了吧!这少女身犯何罪?她的父亲又身犯何罪,竟惨死衙前?你们不问曲直情由,倒行逆施,枉顾国法,草芥人命,真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今日,便在这县衙门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们若能说出道理也就罢了,否则,我便要将你们身送法曹,重刑处置!”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义正词严,铿镪有声,震得两名衙役哑口无言,垂下双手,呆立原地。
“是谁在县衙门前放此狂言呀?”忽然传来了一把阴阳怪气的男声,县令带着几名衙役走了出来。
我双眉一扬:“是我!”
县令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你是何人?”
我冷冷地道:“过路之人。”
县令道:“过路之人,竟敢大闹县衙?”
我负手而立:“路见不平,仗义直言!”
县令一声冷笑:“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怕是要惹祸上身!”
我一声长笑,轻甩手中的马鞭:“天下人管天下事。我若怕惹祸上身,今日便不会来了!”
县令被我一番话驳得无言以对:“你!”他猛地一剁脚,冲身后的衙役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不知道好歹的小子拿下!”
“是!”衙役们高声答应着,挽起袖子便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