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渊翻过奏折的手指一顿,薄唇微弯,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她。
放下手中繁杂的书呈,扶渊抱起扶音,让小人儿坐在自己腿上,下颚抵着她的发顶,低低地道:
“想给音儿一个更加安稳的天下。”
扶音小奶猫般蹭了蹭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语气柔软而满足:
“阿渊哥哥在阿音身边,阿音便很安稳。”
抬起怀里小娇娇的脸,扶渊看着那张早就刻进骨子里的小脸,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如今周王室衰微,诸国动**,战乱不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国又岂能独善其身?”
扶音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懂了方才他的神情。
“那阿渊哥哥是要······”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出口,扶渊继续道:
“父王昏庸无道,我已联合楚国王子芈风,他助我取君王之位,我助他除去心腹大患,楚宋合纵,方能存于乱世。”
扶音倒不是很惊讶,自小便跟着阿渊哥哥熟读兵法国事,看惯了史书兴衰,她的胸襟眼光自然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
不过自古夺权,皆是生死一线。
小手握紧他的大手,扶音还是有些担心。
扶渊蹭了蹭她的小鼻尖,心疼她如此害怕失去他,将她抱得更紧,语气柔软又坚决:
“阿音放心,哥哥会与你一起迎来承平天下。”
过了今夜,他的心腹将领均会收到他的密函赶来都城,城中子慕早已备好军队,枕戈待旦,方才芈风也已传来消息,楚军也连夜赶来。
三军齐聚,蓄势待发,这腐朽陈旧的宋宫,需要迎来新的主人。
王朝的更迭似乎只在一瞬间,历史发生的时候,每个人都并未觉得多么深刻。
第三日凌晨,扶渊领着三军破开了都城本就薄弱的防御,纯钧剑划破最后一个冲上来的将领的咽喉,鲜血染红了雪地,马蹄踏过众人尸骸,乌压压的大军整饬有序地朝着天子殿奔去。
巍峨的宫殿在巨大的军队下竟显得极为脆弱。
扶渊勒住缰绳,矫健的骏马不甘心地停了下来。
他轻轻抬手,身后的军队也跟着缓缓停下,不在往前。
晨间的朝霞照映在他玄色鹤氅上,杀伐之气尽显,下颚微抬,俯视着眼前朱红色的城门,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不敢轻易放肆。
天子殿的宫人颤颤巍巍地跪在太子马前,抖抖索索地道:
“殿下···回禀殿下···王正在休息······”
剩余的话还未说完,寒光逼人的纯钧剑从上而下抵着他,宫人以为自己就要死于剑下,吓得急忙跪地求饶。
可是太子似乎不欲取他性命,语气淡淡道:
“还请张公公向父王说清我的来意。”
来意?
宫人迅速瞥了眼太子身后的千军万马,浩大磅礴,气吞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