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特还没来得及打消大家组车队开去加利福尼亚的念头,钢琴后面的门就开了,那个骑三轮车的女人笨拙地走进来,只是现在穿了一件宽大的毛绒长袍。
——哎哟,她声音沙哑地说,这谁啊?
——这是埃米特,达奇斯说,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人。
她眯起眼睛看埃米特。
——有信托基金的那个?
——不是。我问他借车的那个。
——你说得没错,她有点失望地说,他确实长得像加里·库珀[7]。
——我不介意跟他关在一起[8],夏丽蒂说。
除了埃米特,所有人都笑了,那个大块头女人笑得最响。
埃米特感觉双颊又涨红了,达奇斯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埃米特·沃森,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全纽约最会鼓舞人心的人:玛贝尔[9]。
玛贝尔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比你老爹还坏。
大家沉默片刻,埃米特抓住达奇斯的手肘。
——很高兴见到大家,他说,但达奇斯和我得走了。
——别那么快嘛,夏丽蒂皱起眉头说。
——恐怕还有人在等我们,埃米特说。
这时,他用手指按压达奇斯关节上的痛点。
——嗷,达奇斯说着挣开胳膊。你要是这么着急,干吗不直说呢?
等我一会儿,让我跟玛贝尔和夏丽蒂聊聊,然后我们就走。
达奇斯拍拍埃米特的背,走过去跟那两个女人交谈。
——那么,红发女人说,你们要去浮华城喽。
——什么?埃米特问。
——达奇斯告诉我们,你们要一起去好莱坞了。
埃米特还没来得及细想,达奇斯就转过身来,拍了拍手。
——好了,女士们,今天过得真开心呀。但我和埃米特该上路了。
——只能这样了,玛贝尔说,但你们怎么着都得喝一杯再走。
达奇斯看向埃米特,又看向玛贝尔。
——我想我们没时间了,玛姨。
——瞎说,她说,人人都有喝一杯的时间。再说,不让我们举杯祝你们好运,你们怎么能去加利福尼亚呢?事可不能这么办。对不对啊,姑娘们?
——对,敬酒!女士们附和道。
达奇斯向埃米特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走到吧台,砰的一声打开放在冰桶里的香槟酒软木塞,倒了六杯递给大家。
——我不想喝香槟。当达奇斯走近时,埃米特轻声说道。
——有人给你敬酒,你不喝没礼貌哟,埃米特。而且会倒霉。
埃米特闭了一会儿眼睛,然后接过酒杯。
——首先,玛贝尔说,我要感谢我们的朋友达奇斯,为我们带来这些可口的香槟。
——哟,哟!女士们欢呼起来,达奇斯朝各个方向鞠了一躬。
——与好朋友分别总是苦乐参半,玛贝尔继续说,但我们也感到欣慰,我们的损失是好莱坞的收获。最后,我想送你们几句伟大的爱尔兰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10]的诗:穿过牙齿,越过牙龈,注意肚子,她来了。
然后,玛贝尔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