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告诉他们的。
警察驾车离开后,我们坐回史蒂倍克车里,我稍微训了伍利一通,给他讲什么是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万一你被抓了怎么办,伍利?或是你的名字出现在警察的那个记事簿上?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会把咱俩送上回萨莱纳的巴士。那我们就永远到不了营地,比利也永远没法儿在加利福尼亚盖房子了。
——对不起,伍利说道,一脸真诚悔悟的神情——瞳孔瞪得像飞碟一样大。
——你今天早上吃了几滴药?
……
——四滴?
——你还剩几瓶药?
……
——一瓶?
——一瓶!天哪,伍利。那玩意儿不是可口可乐啊。天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给你弄到更多。最后一瓶药最好暂时由我保管。
伍利温驯地打开储物箱,交出蓝色的小瓶子。作为交换,我把从出租车司机那里买来的印第安纳州地图递给他。他看到后皱起眉头。
——我明白。这不是菲利普斯66的地图,但我尽力了。在我开车的时候,我要你搞明白怎么去南本德杜鹃花路132号。
——谁在南本德杜鹃花路132号?
——一个老朋友。
—·—
一点半左右,我们到达南本德。此刻,我们身处一片崭新的住宅小区中央,一模一样的地上矗立着一模一样的房屋,可能也住着一模一样的人。这几乎让我怀念起内布拉斯加州的道路。
——这里像比利书里的迷宫,伍利带着一丝惊叹说。代达罗斯精心设计的那座迷宫,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所以,我严厉地指出,你更应该留心看路标。
——好的,好的。知道了,知道了。
伍利飞快地瞄了一眼地图,靠向风挡玻璃,以便更加仔细地看路。
——卷丹巷左转,他说。孤挺花大道右转……等等,等等……在那里!
我拐进杜鹃花路。草坪全都绿油油的,修剪得整整齐齐,但目前看来,杜鹃花这个名字完全是臆想。谁知道呢。也许一直都这样。
我放慢车速,让伍利看清门牌号。
——124……126……128……130……132!
我开过了那幢房子,伍利回头看了看。
——就是那幢,他说。
我在下个十字路口转弯,把车停在路边。在街道对面,一个穿着汗衫的退休胖老人正用水管给自家草坪浇水。他看起来倒也可以给自己浇一浇。
——你的朋友不是住在132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