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舟笑笑,声音似清流淙淙,有种水向东的
悲哀:“这样呀,大人可以帮我疗伤吗?我还是好痛。”
“你真烦。”宿傩这么说着,手指并拢拍在她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喏,治好了,下次别把自己搞这么狼狈。”
浮舟摸了摸自己被轻轻拍的脸,上面有干掉的血痂。所有的伤口都来自宿傩,但她不计较他讲的话了:“大人……”
他开始不耐烦了:“又有什么事?”
“嗯……洗脸,宿傩大人,荻花走了,没人打水了。”她相当务实,有个人不让里梅和她说话,是谁呢?
“你自己去。”
“大人,我看不见。”
“喔,你这个女人,让我帮你打水?”
打一下水又怎么了,浮舟听他语气兴致勃勃,分明是要坏脾气地动刀子,心想他头一次不也这么做了。但她还是茫然惶恐地摇摆着头,发丝甩到鼻尖:
“不是的,哪敢劳烦大人贵体。只不过,能不能请里梅大人替我准备一盆热水,一套衣服?”
宿傩爽快地答应了:“这样……行啊。”
然而,实际上,他接下来做了这么一系列事情:朗声把正在做饭的里梅叫过来,浮舟挪到他身后,草草披上外褂;让里梅做浮舟请求的事项,还额外要了梳子和女子日常装扮的其他物品。
最后,宿傩把浮舟推了出来,说:“都是她让你准备的,去吧,里梅。”
浮舟:“……”
她垂着头,不发一语。
里梅毫无波澜:“是,大人。”
“等等。”宿傩却叫住他,然后扭头对浮舟说话,“需要我教你礼仪吗?”
浮舟直着的腰立刻化了下去,像融化的冰,她规规矩矩地拜了拜:“谢谢里梅大人。”
里梅的脚步声离开后,宿傩让她起来:“你真是丢人。”
浮舟捂着肚子,意识轻飘飘的,不为所动。
“饿了?”
“嗯。”
“浮舟。”
“嗯?”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宿傩一定是觉得她一会儿恭敬,一会儿又敷衍,现在跳起来还会把人骗进来咬了。浮舟手在扁平凹陷的腹部游移,说:“对不起,大人,饿。”
言下之意不敬都是出于饥饿。
宿傩理解了这点,所以竟没有就这个再揶揄什么“这几天难道是没给你送饭吗?”“以为你不吃是不饿”,由此可见,他对于已然知晓的事情,不会再多费神。
浮舟放大了思绪,更进一步想,这么说来他之前的所有恶意揣测岂非都源于好奇?
宿傩看她解释完之后竟然又神游天外,很不满:“浮舟,你在走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