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记忆随着大雨落下,潮湿的空气涌入她的鼻腔,带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过去的片段。
原来,她已经死去了吗?
月见递过去一包纸巾:“抱歉。”
“毫无歉意的道歉没有意义。”天内理子动作粗暴地一把接过,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总算是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了。
待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反正这些事情怪不到你头上,你那时候也还小吧。”
月见不置一言,天台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唯有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不断回响。
雨越下越大,唯独他们身边保持着干燥,天内理子起初并没有在意,过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试图伸出手去触摸一下雨滴,却被无形的墙壁拦住,“我跑不掉了,对吧?”
月见只是说:“抱歉。”
“都说了抱歉没有意义!”
天内理子突然提高了音量,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她叹了一口气,又坐回原位,“我既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而出生,也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死,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但是……我也好想继续活下去,走到更远的地方,去看那些更美的景色,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必须要死去吗?”
“我不知道。”月见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莫名有些难受,偏过头去不看她,这样如同蒙住即将受刑的人眼睛一样的行为,似乎能让他内心好过一点。
“但是为了我的私心,也为了维系这个世界的稳定,你……你最好是……”
除了她,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月见在努力让自己适应。
天内理子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而坦然,“我知道了。”
没有临时变卦的星浆体,也没有突然冲出来开展救援的三人组,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即使天元大人本身并不想同化。
只要事情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就好,其他的并不在月见的考虑范围内。
又是一年过去,灰原雄没有死于任务情报的缺失,但未来那片未知的空白却依旧无法被改写,月见只好安排他长期驻扎国外。
至于到时候夏油杰的情况该怎么处理……让他一直待在信息茧房里似乎也不错,只要接触不到险恶的社会,他或许就能始终保持着那份单纯的理想。
等到既定的那一天过去,要是瞒不过其他人就直接重开好了。
无限的循环,又何尝不算是一种别样的永恒呢。
临近圣诞节,商业区的大街小巷都被浓郁的节日氛围所笼罩,月见随便找了个楼顶坐下,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他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观察其他人了呢?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和周围的其他人没有了区别呢?
一想到自己小时候,还会认真纠正叔父称呼人的习惯,就忍不住想笑,真是天真啊,那个时候的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诺亚方舟发现五条悟来寻找月见之后,月见起身,迎着凛冽的寒风,再次倒转了沙漏。
熟练地从床上爬起,直奔禅院直毗人院门,一如往昔。
但在其他地方就不太一样了。
五条悟刚完成一组训练,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但却莫名觉得不太对劲,他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太阳,心里的别扭感愈发明显。
明明是夏天,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燥热的气息,为什么他感觉身边似乎有一阵飘着雪花的冷风吹过呢……
上高专后,和同学聊天,他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件怪事,随口说了出来,却听见不打不相识的夏油杰一愣,也说:“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被这些怪物诅咒了,不是那种阴冷,反而像是冬天站在室外的感觉。”
家入硝子犹豫了一下,报出一个具体的日期,三人这才发现他们所经历的那个奇怪时刻居然都对上了。
仿佛在他们的生活中,曾经有一个神秘的瞬间被共同定格。
“那一年的夏天有没有奇怪的感觉?”夜蛾正道正在勾着毛线,闻言放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回想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五条悟往后一仰,椅子被他翘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说道:“随便问问。”
对于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刺杀的五条悟来说,任何一点不正常的迹象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他不想将身边的人也牵扯进来。
在这之后,他等了又等,却始终没见到那个本该出面的诅咒师的身影。
“什么啊,完全是个胆小鬼呢……”
“悟,你在说什么呢?快来商量旅行计划啦!”
“在后辈面前也没个正经样子啊,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