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说这些无用的,老实交代,今日宝玉都接触了什么人!”
“宝二爷今日接触了环三爷,也去了迎春小姐的院子,同三位小姐吟诗作对——”
心知自己言辞惹到了王夫人的一眾丫鬟,收敛心神,依遵王夫人的要求继续讲述,说著,袭人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顿住话语抬头道:
“对了夫人,方才府內衝出了一群身著飞鱼服的锦衣卫,其中一个同二爷撞了个满怀。”
“锦衣卫?!好个丫头,竟胆敢肆意攀扯!”
不等袭人语落,出身保龄侯府,为尚书令史公嫡女的史老太君,便出声打断道:
“你可知那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军;我贾府世受皇恩,又岂会有锦衣卫登门!
“左右上前,把这张不知天高地厚,肆意攀扯的嘴给我打烂!
,嫁给贾代善之刻,恰逢太宗初登大宝,重用锦衣卫监察百官,將一大批官员打入詔狱,权势之盛几近滔天。
见识过锦衣卫恐怖,知晓其无孔不入的史老太君,自然不会容许府內丫鬟攀扯到天子亲军。
袭人闻听老太君要將打烂自己的嘴,忙將救助的眼神望向方才帮腔的宝二爷。
然,让袭人绝望的是,贾宝玉已然被王夫人一个眼神骇到將头埋在贾母怀中。
此刻同贾母近在只尺的他,就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贾母所言一般,当了缩头龟。
“媳妇倒认为袭人这丫头未曾扯谎。”
就在袭人满眸惊惧的看著,那得贾母命令,越来越近的婆子之刻,向来只顾念经诵佛,寡言少语,方才还迁怒一眾丫鬟的王夫人突然道:
“老祖宗容稟,长房的璉哥儿得了圣上隆恩,得赐锦衣卫副千户司职,“我听老爷说,今日手持圣旨的璉哥儿,便带了一大批锦衣卫,自正门入了荣府。”
“凤丫头,你是我嫡亲的侄女,自你进府以来,姑母不仅日日教诲,更是將掌家权都交给了你,待你真如那嫡亲女儿一般,“自翊没有什么地方对你不住的,为何璉哥儿手下的锦衣卫,同宝玉撞了个满怀,宝玉的命根子就被换成烂萝卜?”
说到这里,王夫人扭头,看向站在贾敏身侧,闻听自已提及贾璉,面上慌色显现的王熙凤,眸中含泪,捶胸顿足的道:
“凤丫头,就算姑母关心则乱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动宝玉的命根子——”
三角丹凤眼圆瞪的王熙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打从午间过来,你就因那水匪头子嘲讽了二老爷,从而对我百般苛责。
现如今,我半句话都未曾言述,又直接在我头上扣了个偷换贾宝玉通灵宝玉的名头?!
天见可怜,我王熙凤又不是傻子,纵然对你有气,又怎会去动被老太太捧在手心里的贾宝玉那命根子?
至於说贾璉,王熙凤就更想笑了。
贾璉抄检金陵十二房,早就赞下百万巨富,更添专心仕途,又怎会去行偷鸡摸狗之事?
別说那水匪头子不会做此事,就算他真的想做此事,初次登临荣府,连路都认不全的贾璉,又如何能在短短时间之內,雕出一块,几可以假乱真的萝卜宝玉来?
左右不过是王夫人藉机发作,想要整治嘲讽了贾政的贾璉罢了。
內心確定王夫人是在向自已扣屎盆子的王熙凤,贝齿轻咬粉唇,眸中不甘之色流露。
可纵是如此,面对身为自己二的同时,还是自己嫡亲姑母的王夫人。
哪怕是心思灵巧、八面玲瓏,更添牙尖嘴利被称之为凤辣子的王熙凤,一时间都有些不知从何辩起。
“二嫂此言过了。”
就在王熙凤將粉唇咬出血痕,准备出言反击之刻。
看到王熙凤状態的贾敏突然侧了一步,挡在王熙凤身前,看向王夫人道:
“凤丫头虽然是你的嫡亲侄女,司职锦衣卫副千户的璉儿也是你的侄儿,“可哪怕如此,二嫂也不能红口白牙,无有真凭实据的道:『锦衣卫换了宝玉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