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歷代金陵为吏的钱捕头,听到贾璉索要火器部件,心头微微一跳。
连忙凑到贾璉跟前,小声劝解开口道:
“同知大人,火器这玩意儿,哪怕仅是零部件,都非同小可,
“您身份贵重,何必……”
收了钱还敢质疑自己?
果然,恩威需要並施!
钱捕头那话里话外,都是奉劝贾璉,不要动这火器零部件的话语还未曾道尽,
眸中闪过一抹冷意的贾璉,便开口打断其话语道:
“我荣国公府世受皇恩,璉所作所为,皆为公心,钱捕头此言,可是在质疑我贾璉?!”
被贾璉那冰冷的视线一扫,钱捕头登时浑身打了一个机灵。
霎时间,钱捕头那颗被雪银温暖的心灵,瞬间冰封冻结。
钱捕头这才想起来,人家不是自己平时结交的市井草莽,更非任由自己宰割的商户店家。
而是高高在上,心黑手狠到,將亲族两房八成以上族人,尽皆羈押,
硬生生將勾结贼匪,袭杀官员的罪名,扣在其头上还不罢休,
又將持有火器的反贼同谋罪名,往其头上扣的荣国公府嫡正。
这种狠人,又怎会平白无故的索要火器零部件。
难道,这狠辣的同知大人,又盯上了某人不成?
念及如此,背心被汗水尽皆浸透的钱捕头,哪敢再问,连忙拱手行礼道:
“卑下多言了!”
“也不算多言,钱捕头的顾虑,还是非常到位的。”
看著,额头汗水大冒,重新恢復低眉顺耳模样的钱捕头,贾璉继续敲打道:
“我先前想的,也的確过於轻鬆了,这火器零部件,毕竟干係到了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
“金陵府衙门,也確实有……”
“哎呦,我的耳朵怎么突然听不到了?”
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几个字,从贾璉口中道出的瞬间,
原本便惊魂大冒的钱捕头,瞳孔瞬间收缩,而后抬手捂耳,满脸求饶的冲贾璉开口说道:
“同知大人,我方才好似伤到了耳朵,卑下得回去找郎中医治,
“方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在金陵城,四次接驾的甄家,虽未曾名登护官符。但是其实力、势力,却半点都不容小覷。
这种级別的存在,除却眼前这位,出身一姓两国公,同时还身为荣国公府长房嫡正的爷外。
其他者,哪怕是金陵府府公,都不愿意在即將自金陵府离任的关头,同其交恶。
“没听到?”
看著钱捕头的表情,贾璉嘴角一勾冷笑开口:
“钱捕头捫心自问,我信你,甄家会信你吗?”
贾璉此言出口,钱捕头脑海之中,便浮现出甄家司职:
『分润部分铁器营造的甄家,所製造的火器部件流落在外……甚至是贩卖出去,被反贼拿到袭杀官员,
『要是甄家得知,此事是因为我,而被拋在官面上,我还不被甄家搞得,妻离子散,全家尽死绝啊!』
“看来,钱捕头想明白了。
“的確,我拿走这玩意儿是一件祸事,
“但是,钱捕头你可知,我为什么明知道这是一件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