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从午时开始缓缓西落宫中发生的事,轮不到老百姓知道,江安长街上依旧热闹无比。此刻领着几人逛街的林安平,站在街边沉思一下,琢磨着还有什么落下没买的。“爷、还用给老爷添置什么吗?”“应该没了,”林安平想了想后开口,“回去吧。”就在林安平转身之时,不经意瞥了一眼街上行人,忽然眉头皱了一下。“怎么了爷?”魏季第一时间察觉异常,顺着林安平目光看去,街上人来人往,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应该是看错了,”林安平凝眉摇了摇头,方才恍惚之间,他似乎看见一道熟悉身影,“走吧,先回府。”魏季挠了挠头,又四下打量了一眼,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马车内装有东西,众人选择步行。林安平走在前面,魏季不像之前远远吊着,而是紧贴在爷身子一侧走着。隐隐将林安平护在身子内侧。魏飞坐在马车上赶车,耗子菜鸡没心没肺走在街上打闹。“耗子哥,”菜鸡抬眼望向前面,压低了声音,“昨夜俺又从佟大夫那弄了几粒”“又跪到半夜?”耗子一下来了精神,“受苦了兄弟。”“耗子哥,还是你心疼俺,”菜鸡感动,“俺回头多给你两粒。”想到昨夜鬼鬼祟祟跪了大半夜,菜鸡感觉现在膝盖还疼着。“佟大夫菜鸡弟前来求药”菜鸡这么一想,小腿肚子哆嗦一下,不行!下次说什么也要耗子哥去跪门求药。耗子扯了扯菜鸡衣角,两人落后几步,“听说京都新开了一家,你还有多少银子?今夜咱哥俩换换花样?”“换花样?”菜鸡撇了撇嘴,“新开的能有啥花样?不都一个样子,俺比较重情”“重你老姨个腿!”耗子忍不住骂道,“还不是因为那娘们长的像你表嫂”“嘘”菜鸡急忙伸手上前,“哥哎,小声一点,让爷听见了,俺们晚上就出不来了。”耗子翻了一个白眼。众人回到了侯府,林安平站在门外沉思了一下,脑中不由想到方才街上那一眼。真看错人了?应该不会。可惜刘更夫已经不在,他现在想问也没法问。林安平凝眉抬腿,迈进了府门,没有去往正厅,而是到了段九河小院中。一进拱门,便见佟淳意在院中打拳,依旧是之前练的强身健体之拳。“段伯呢?”“在房内,”佟淳意动作不停,“大人,明早一起来练拳?”“再说再说”林安平没多搭理佟淳意,径直走向一处房门。这小院就两间房,两间房紧挨着,段九河一间,佟淳意一间。进了房门,段九河正手握一本泛红书本,眯着老眼坐在椅子上看着。林安平瞥了一眼书名,<红杏出枝头>后面几个字因为书是卷着的,看不见。“段伯,看书呢?”正出神的段九河猛地一惊,急忙将书合上,顺手放到身后。“嗯闲来无事,读读春秋”林安平嘴角暗扯,自顾自坐到一旁椅子上。“公子可是有事吩咐?”林安平摇了摇头,提起桌上茶壶倒了一杯茶。“倒无甚紧要之事,就是想来问一下段伯,暗卫做事,可留活口?”这句话问出之时,林安平表情浮现一丝不忍,夹杂一些自责之色在里面。段九河盯着林安平表情看了一会,悠悠开口,“公子是不是想问这侯府之事?”林安平点头,段九河口中侯府之事,自然是没有翻盖之前隔壁的事。“今日在街上,我似乎看到吴婶了,”林安平说着似乎想到什么,“说吴婶想来段伯你不知,就是之前”“知道、”“啊?”这倒让林安平有些意外,段伯会知道?那时他应该还没有回京都城来。“与老刘一次饮酒,他提到过。”“这样啊”段九河身子坐正了一些,表情沉思了一下。“公子是想问,这个吴婶有没有被老刘”林安平点头,既然刘更夫是暗卫,那自己被追杀,还有李五被杀,他肯定都是知晓的。后面虽然他说是买下吴婶宅子,林安平有点不太相信,心中一直想着吴婶会不会被但今天看到街上相似吴婶之人后,便又有了好奇心。若吴婶没有被杀的话,且还在江安城,想着自己还是见上一面好,毕竟那几年,吴婶对他和成伯还很不错。她是她,她儿子是她儿子“老刘对不住了”段九河小声嘀咕一句。林安平没有听清,“段伯你说啥?”“这个吴婶,按理来说,以老刘的心狠手辣,”段九河心中默念对不住,“定会被处理,但公子有一事不知晓。”“何事?”林安平越发好奇。“就是咳咳”段九河咂吧几下嘴,想着该怎么措词,“就是老刘与她关系不一般。”林安平,“?”“嗐”段九河瞅了一眼门外,“公子想一下,老刘可是一辈子没讨婆娘,这个什么吴婶,早年丧偶,可也一辈子没再嫁人”说到这,段九河给了林安平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林安平也不是小孩子了,哪能没听懂。懂归懂,却有点不敢相信。“意思是刘伯与吴婶一直”“对喽”段九河抬手捋了捋胡须,“就是公子想的那样,一直是男盗女娼咳咳、私交甚密的关系。”林安平嘴巴微张“所以那个吴婶,老刘并没有下手,只是让她远离京都城,在一处乡下生活。”“奇怪”段九河眉头微皱一下,“公子怎么会在京都城看见她呢?”“难不成耐不住找老刘来了?”“那够呛能找到”段九河在低头自言自语,林安平已起身离开了房间。“大人,明个一早来练拳啊?”院中,佟淳意望向走出房门的林安平,又在那开口喊了一句。“再说再说”:()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