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宋绪风,郑博珩心里忍不住要担心。“都怪这蠢货,担不上镇北将军这名号,回头我就跟明帝告状去。”郑博珩踢了胥朝一脚。“你特娘的……”一道粗犷低沉的声音响起。胥朝终于醒了。胥朝作为北方人,剑眉星目,无论是体格还是魄力,比起郑博珩更为强壮一分。他带着胥家军镇守天齐北边从未出过事,不曾想这次翻了船。“老子为了救你,导致媳妇正在受苦,我媳妇要是出了事,老子跟你没完。”郑博珩瞧向胥朝。“现在这里还是冬天!蛮族从来不会在这个季节来犯!他们连吃的都备不齐!”胥朝怒道。“可他们来犯了。”郑博珩道,“不仅粮食充足,武器装备齐全,还有细作和内奸。”提起这个事情,胥朝不说话了。山洞的门口被巨大的石头和树叶遮挡着,火光闪烁,并没有照射出去。火焰在胥朝眼里反复跳跃,同时照亮了胥朝骨骼清晰的脸。“是我眼瞎。”胥朝的语气里带着自嘲。郑博珩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被自己亲近的人背叛,没有人能好受,郑博珩对此深有体会。上辈子他经历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了胥朝身上的事情,这让他根本无法完全指责胥朝。“有线索吗?”郑博珩问。“熬云国人。”胥朝道。又是熬云国人。“天齐城里也有他们的人,此人藏得很深。”“但这次一个个都冒了出来。”“皇上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老人家拿我媳妇钓鱼,老子现在很不爽。”“那你赶紧回去吧。”胥朝看向洞外,“这次他们没能弄死我,从现在开始就是我反扑的时候了。”“怎么回去?老子立了军令状,你没守住的城池老子得拿回来。”郑博珩顿了顿,“还有细作的线索。”“你放得下你媳妇?”胥朝问。“放不下!”郑博珩一想到宋绪风此刻的处境,心里就恨得牙痒痒,“可老子得带着证据去救媳妇,而现在手上的证据还差点不足以弄死他们。”“你觉得宋绪风撑得到那个时候?”“为什么撑不到?”“你对你媳妇可真有自信。”“这不是废话,”郑博珩挑眉,“你对你媳妇不自信?喔,对,你没媳妇。”“多年不见,你个狗曰的说话还是那么贱。”胥朝毫不客气地喷道。“别,你别惦记我,我心里只有我媳妇。”郑博珩一本正经道。“老子曰你个仙人板板!”“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太优秀了,你赶紧把细作的事情说说。”提起细作,胥朝也不和郑博珩相互嘴瓢了。“事实上,我之所以被追杀至此,主要是因为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情。”胥朝直视郑博珩,神情严肃。“什么事?”郑博珩道。胥朝没有直接回答,眼神有些深邃,似乎是在做思考。“你……”“我可以相信你,是不是?”胥朝打断道。“爱信不信。”郑博珩收回视线。“你还记得十五年前,太傅家曾经丢过一个孩子,后来找到了的事情吗?”胥朝选择相信郑博珩。“不就是陆溪?”“是,就是陆溪。”胥朝扶住自己的肋骨,坐起身,靠在岩石上。“我现在怀疑,这个陆溪不是当年那个失踪的孩子。”“你说什么!”郑博珩猛地坐直身体。“你激动个屁啊。”胥朝白了他一眼,“我没证据,只是一种直觉。”“为什么?”郑博珩问。胥朝说的这个话,在整个天齐城看来简直就是疯言疯语。但郑博珩信。因为上辈子出卖他的就是陆溪,那还是郑博珩死后灵魂飘在天上之后看到的。而陆溪是如何背叛他出卖他的,他并不知晓。因此,这一世他一直派人盯着陆溪,却没发现一丝一毫的线索。谁知道此时此刻居然会从胥朝的耳朵里听见。“如果我说我见过一个比陆溪更像陆太傅的人,你信吗?”郑博珩一惊。“你这句话的意思是,现在在陆府的是假陆溪,而且是个潜藏在天齐国里的熬云国奸细?这是熬云国在十五年前就埋下的种子?”胥朝盯着火苗,良久才道:“我没说过。”“那个人是谁?”“谁?”“当年陆太傅真正的孩子。”“郑博珩,我就是因为看了那孩子一眼,所以才会被人追杀至此。”“所以你为什么不早说?”“我说了有人会信吗?!”确实。没有人会信。“所以那人呢?”胥朝再次陷入沉默。“人呢?!”郑博珩有些着急。“郑博珩,”胥朝顿了顿,“对于这个人,与其我说,不如你自己去看。”“行。”郑博珩朝郑甲瞧了一眼。郑甲会意,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往胥朝嘴里塞。“你干嘛!”胥朝本能朝后退。“这是江瑜白的神药,吃了早点带老子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