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个视野绝佳、又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准备好整以暇地欣赏这场大戏。
玉京台上早已人山人海,空气中弥漫着浮香石与清心混合的庄重香气。
荧和派蒙也混在人群中,她们那身异域的装束在清一色的璃月服饰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很快,典仪开始,天权星凝光身着盛装,仪态万方地走上祭台。
一切都和我记忆中的剧情分毫不差。
然后,高潮来临——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那具象征着岩王帝君仙体的巨大龙身,如同陨石般从天而降,轰的一声,不偏不倚地砸碎了祭台中央那尊巨大的香炉!
人群的惊呼瞬间变成了死寂,紧接着便是山崩海啸般的恐慌。
凝光那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玉京台:“帝君遇刺!封锁全港,任何人不得出入!”
“真该是全体吃席才对。”我站在高处,看着下方乱作一团的人群和迅速集结、封锁各个路口的千岩军,心中默默吐槽。
当然,这场骚乱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有趣的戏剧。
我怀里揣着合法的身份证明和完税凭证,随时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荧和派蒙那两个家伙,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立刻就反应过来,本能地想随着人流往港口外跑。
然而,她们很快就被一队手持长枪、面色冷峻的千岩军拦了下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为首的军士厉声喝道。
派蒙吓得直接躲到了荧的身后,荧那张不施粉黛的小脸也瞬间变得煞白。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作为一个没有身份的“黑户”,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那千岩军的长枪即将抵上她的胸口时,她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在千岩军那充满审视和怀疑的目光中,她那双白皙的柔荑微微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盖着我那当铺印章的纸片——那是我昨晚给她的“雇员证明”。
她现在虽然是个不光彩的妓女,但至少,在这璃月港,她有了一个临时合法的身份。
为首的那名千岩军狐疑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展开一看,眉头先是紧紧皱起,随即又缓缓舒展开来,眼神也从最初的锐利,变得复杂起来,其中夹杂着一丝了然,甚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同情。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荧那身风尘仆仆的异国装束,又看了看她那张国色天香却写满了疲惫的脸。
他将那张身份证明递了回去,语气缓和了不少,对着身边的同僚摆了摆手。
“没什么,是绯云坡那边的……新来的苦命人。”千岩军士卒那句带着同情的“苦命人”,像是为这场闹剧画上了一个荒诞的休止符。
看着荧和派蒙在那名军士的挥手示意下,有惊无险地脱离了包围圈,成功地混入惊慌失措的人群中离开,我的心中没有半分庆幸,只有一种冰冷的洞悉了一切的了然。
她们成功地离开了,当然,也并没有碰见那个本应在此时登场,如同救世主般前来救场的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
他没有出现,这意味着,荧与愚人众之间那条至关重要的线,从一开始,就被我给剪断了。
等我从另一条小路悄无声息地溜回店里时,她们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荧正静静地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用一块湿布擦拭着自己那把无锋剑,她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想将那上面沾染的、来自玉京台的恐慌气息全部抹去。
派蒙则在一旁飘来飘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吓死我了”、“好险啊”之类的话。
我走过去,将那张“雇员证明”从荧的手里抽了回来,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回去休息吧,今天受惊了。”她抬起那双琥珀色的星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感激,也没有怨恨,只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茫然。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收起剑,便径直走回了那间属于她的房间。
现在我独自一人坐在前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大脑却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速运转。
没有旅行者的掺和,七星和仙人之间……会不会爆发全面的争斗?
我前世在知乎上看过的那些“原学家”们的长篇大论,此刻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璃月的这种人治与仙治并存的二元体制,本身就是一种极度危险的平衡,全靠岩王帝君这个绝对的仲裁者在中间压着。
现在,帝君明面上“没”了,七星这帮凡人的管理者,必然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数千年来旁落的权力——尤其是对外的军事权和对内的最终解释权,死死地抓回自己手里。
就像游戏剧情里甘雨的传说任务那样,看似是让她送信,实则就是借机将她这个与仙人关系匪?的“异类”,暂时踢出璃月港的权力核心。
现在,没有了旅行者这个穿针引线的润滑油,那些脾气一个比一个臭、动不动就要降下天罚的护法夜叉们,会不会直接把天权星和玉衡星当成挑战权威的逆贼?
我甚至想起了那个世界里一部关于韩国历史的电视剧,那些仙人,会不会直接像里面的张泰玩一样,把七星当成篡权的叛徒,一个个直接送上天?
这绝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