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个姑娘家,哪里敢贸贸然半夜前来这么渗人的地方。
戴锦平对探听别人家的风流韵事没兴趣,对水性杨花的女人更没有。
他颇为倒胃口地摆了摆手,“等京兆府上门,你走吧。”
虞嫣如释重负,离开的时候比去找岗哨时还跑得快。
像一团浓墨晕在湿润的纸上,天际最边缘露出了浅白。
虞嫣一口气跑到了主街上,已有零星路人走动。
这里来回巡逻的军士更多,塔楼灯火和武候铺更密集,相对安全的地方。
唯一的问题是,此地距离蓬莱巷太远了,没有一处街景是熟悉的。
她只能凭着日出辨认方向,慢慢地走。
撒谎骗戴锦平时,后耳根烧起来的烫还没消下去。
自打从陆家出来,她好像总在做出格的事,说出格的话,要是外祖父知道了……虞嫣摇头,想要把那点后知后觉的羞愧从脑袋里晃出去。她要脱离陆家,或许还有虞家,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情,流言蜚语只会多,不会少。
会习惯的,慢慢来就好。
虞嫣握起拳头,敦促自己一点一点呼吸,身后忽然有马蹄声。她错愕地回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具,“你不是……走了吗?”
“躲起来了。”
男人控马,贴近她,居高临下地朝她伸出了手,“上来。”
虞嫣借力踩上马镫,这次跨坐到了他身后。
玄马跑到起来,男人默不作声,她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方才躲在哪里了?”
“……塑像后头。”
原本只是烧在虞嫣耳后根的那团火,一下子燎到了她面颊上,她掀起眼皮,越过黑色戎服勾勒的宽阔肩头去看,只看到对方的后脑勺。
还好是在他身后。
她抿了抿唇,喉咙略微干涩。
“我跑出去,还没找到长青小哥,就被他们拦下来盘问……刚才不得已……”
“反应很快。”
男人沉声打断了她的解释,“做得很好。”
像是秋冬清晨,用热水泡过的棉帕子擦脸的感觉。
面上还是热的,但心头安定轻盈起来,她谨慎地扶着马鞍后鞒的手,轻轻地朝前伸,拽住了他的戎服下摆,“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