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将风冠卸下,又脱去繁重的婚服,这才长松口气。
原本还不知这夜要怎么熬,现在可好,被委以重任,不用再愁如何消磨这漫漫长夜。
试了试水温,稍有些热,可以再放一放。既要擦身,就得先将衣裳褪去……
白菀缓出一口气,垂着眼睛,端着水踱步回榻前。
一咬牙,抬眼看去。
目光落下时,她长长的睫羽不住颤抖,呼吸也因面前人微窒。
她想象中的宁王,虎背熊腰,面容粗犷,剑眉虎目,凶煞骇人,能止小儿啼哭。
可眼前这位,高鼻薄唇,凤眼狭长,只左眉骨下有一道疤痕,看颜色是陈年旧伤,虽看着也凶巴巴的,但却并不粗犷强悍。
还挺好看的。
白菀没忍住又看一眼。
屋中的炭火烧得旺,她想着,先为他擦干上身,再去解下面的……
在触到男子衣领时,玉指轻颤,在上方停顿良久,最终还是缩回去。
白菀把脸埋进双掌,只两只通红的耳朵露在外面。
她虽行医问诊,可这么多年,从未这般坦诚地面对一个年轻健硕,甚至是有些性感的身躯。
白菀埋着头,小声念叨:
“医者不该心有杂念,心术不正!”
若老师知晓她如此心不在焉,定要斥她庸医害人。
“只是一团肉罢了。”
“一团比旁人大块的肉……”
白菀红着脸,轻轻拉住他的衣裳,往外一扯。
瞬间大片健硕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
不光是胸肌,还有腹肌,一共六块。
白菀双目死死黏在上头,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挪开眼睛。
她拧干帕子,跪坐到榻上,盯着横贯胸口的几道伤痕,抿着下唇,终于下手。
温度正好的湿帕轻轻落在肌肤上,她白皙的手与男人略深的肤色对比鲜明,白菀耳根烧得更热。
她小心谨慎,专心致志,没注意身下的男人眉头轻蹙,气息微沉,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呢喃细语扰人清梦,耳边不得一刻清净。
“这次伤得距离心脏只半寸,难怪这般久还不醒。”
“您现在可是我的命……若我能细看伤处……就好了。”
白菀一边嘟囔,一边细细为他擦拭前身,谨记不可碰触脖子,小心轻柔地擦完前半面。该翻身时,犯了难。
她将帕子扔回盆里,对着这具比例完美的身体比划两下。
“这么长……”
白菀叹了声。
“嘿——”
一推不动。
“嘿——!!”
二推死沉。
白菀:“……”
这人的肉好像是石头做的,坚硬结实富有力量,如山一般坐落于此,任凭人如何使力都纹丝不动。
白菀很是迷茫,人昏迷的时候,肌肉应该这般紧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