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过药物无害,又确定纱布没被毒液浸泡,将药粉倒在新的纱布上,正欲给他换上。
一回头,见男人正坐于榻上,双臂自然下垂。
白菀手捧着纱布,表情迟疑,“还请殿下高抬手臂。”
伤口在前胸,纱布必然要绕身缠才绑得稳。
谢擎川静静凝望着她,缓慢抬手。
方才她的担忧、庆幸、与谨慎,皆被他看在眼中。
有一句话傅观尘说得不错,他眼下很难立刻寻到一位医术出众,且忠心于他的医士。
白菀的出现,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可正因太巧,他实难放心。天上从不会掉馅饼,只会有陷阱等着人踏入。
谢擎川看着少女红着耳朵倾身靠过来,她的双臂虚虚环过他的身体,将纱布在他身后交错绕行。
他肩宽背厚,较身量娇小的她不知魁梧了几倍,要想绑牢,难免会有肢体接触。
终于,她“抱”了上来。
谢擎川稍稍低头,唇几乎蹭到她通红的耳朵。一时间亲密无间,气息交融。
不知昨日她以口渡药时,也是这般害羞吗?
白菀将纱布缠绕几圈,重新系好,正欲起身。
忽听男人低声问:“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好些?”
白菀身子微颤,怯生生抬眸,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已然好多了。”
“是么,可本王瞧你脸色不好。”
男人审视的目光淡淡落下。
白菀下意识摸脸,心里直发虚。
昨日那药虽对她无甚大碍,但她近来虚亏,确实难受过一阵。
昨晚辗转反侧,今晨又闻喜讯,心境大落大起,气色上难掩端倪。
她没让宁王喝药,所以他的身子与脉象不该有异,纵然是傅观尘来,也看不出分毫。她暗中做的那些手脚,应是无人发觉。
可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她打心里觉得宁王神通广大,她总觉得自己的一切都逃不过宁王的眼睛。
与她对视的那双眼眸深不见底,却又亮得惊人。
白菀视线躲闪,再开口时,气势更弱,“真的无事,民女身子好着呢。”
不能再待下去。
她的修为太浅,着实招架不住他几个来回。
白菀双手撑榻,往下退。
嘭的一声——
肩膀忽然被人按住。
那只大掌一如既往地宽厚有力,拍上来时,白菀的魂儿都要飞了,她脸色苍白,哆哆嗦嗦,“殿、殿下,还有事吗?”
男人沉吟片刻,疑惑道:“本王记得,白家来了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