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没想过,会遭到宁王府的报复吗?”
白菀目光灼灼,不惧反进,步步前行,逼得柳绿后退一步。
柳绿恶狠狠瞪她一眼,“宁王的军权都交出去了,他还有什么能耐可使?再说这药还是——哼,总之那些事都与二姑娘无关,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你只管听话做事即可,担心宁王,不如担心你那个姨娘。”
又拿姨娘来威胁她做事。
白菀眸光陡然冷下去,她攥紧拳,咬牙道:“你难道不怕我去殿下那揭发你吗?”
“你去啊,到时堂前问话,我就说你是主使。”
柳绿抱着肩,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柳绿不怕,可白菀怕。
她本就被宁王防备着,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都不能打动宁王,若再被柳绿反咬一口,她就真的百口莫辩、万劫不复,一点希望都没了。
她没有选择,只能照做。
傍晚,她端着给宁王熬制的补药进入主院。她走得极慢,脸色淡淡的。
柳绿跟在身侧,眉头紧皱,“你已将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自己不知道吗?”
白菀冷冷瞥她一眼。
柳绿笑了笑,轻声耳语道:“老爷也怕二姑娘立刻被人怀疑上,所以减了一成剂量,顶多会让他昏迷,不会死。可快着些吧,早做完,我还要回去复命呢。放心,我只盯着你这一次,后面就靠姑娘自己了,若你不听话,你姨娘……”
柳绿捂着唇笑个不停。
白菀低头看向药碗。
她知道这药几分毒,服用后会有什么症状。柳绿所言不错,若是一般重伤体弱者,服用后会渐渐呈气血两亏之势,一次并不明显,需得连续服用,方能慢慢掏空人身体,直至衰竭而亡。
然而宁王已中过毒,她虽不知是什么样的毒,可她清楚,这药宁王断断不能喝。若喝了,只怕今夜就会急速转危。
白菀深吸一口气,目光逐渐坚定。
往日里戒备森严的主院,今日没见一人。
院子里没有手执武器的兵卫,门口甚至没有守卫,卫寒,迟峻,全都不见踪影。
柳绿是头一次进这个院,不知往日之状,因而并未察觉异常,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白菀面露狐疑,四处张望,抬头往房顶上看了看。
平时上头连只鸟都不落,白菀早就猜测上头惯常藏着几名暗卫,可今日屋檐上停了两只喜鹊,半晌都不飞。
人呢?都哪儿去了?
“二姑娘,快些,趁着现在无人。”
白菀:“……”
趁着现在无人?宁王身边何时缺人过?柳绿都不觉得可疑吗?
“二姑娘!别忘了——”
白菀目光骤然冷下去,她几步上前,学着宁王看人的表情,从眼尾缝里觑人,朝夕相处几日,竟也学出三分像来。
猛地抬肘,用胳膊怼了柳绿一下,把毫无防备的柳绿打到门板上,发出一阵声响。
柳绿顿时惊慌,手扶着门板,忙往四处看,“你疯了!”
白菀破罐子破摔,大有不顾死活的架势,冷冷笑道:“若你再张嘴闭嘴拿我姨娘说事,我就把这药连汤带碗全摔宁王脸上,大家索性都闹起来,谁也别活了。”
屋内梁上偷听的迟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