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擎川却无动于衷,面色无改,轻嘲道:“本王听说,有些奸医会先给病人下毒,而后再佯作神医出世,治病救人,博得美名,不知姑娘可曾听过此类传言?”
白菀大惊失色,失声道:“殿下明鉴,我绝不是那样的!我没有!”
“是未曾有,还是未来得及有?”
白菀自然听出意味,哽咽着摇头,“永远不会有的。”
没想到宁王对她竟这般提防,白菀的心都凉透了,现在别说盘算着邀功,再求个光明未来了,这条小命能不能留到明日都难说。
位高权重的人大抵都讨厌自己被人算计,她这是不止犯了一个忌讳。
然而她依旧对他抱有妄念,心想着,万一这样的大人物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不仅将她这个人整个忽视,连她的小小冒犯,也一并漠视了。
就像上辈子一样,那会他的眼睛分明看到了她,却从不在意,无所谓她是生是死,无所谓她来自何处,姓甚名谁,为何会躺在那。
他眼中应只有权势与斗争,不会将她这粒尘埃纳入眼中,没准现在这样说只是身份使然,毕竟她的确冒犯了他。
不知是否看出她的心虚,谢擎川忽然道:“本王早该醒了,却无故迟了几日,因此误许多事,你说,为何会迟?”
白菀欲哭无泪,讪笑两声,总不会真因为那两个包吧!总不会他每次要醒,都被她磕昏了吧!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视线飘忽不定,没甚底气,嗫嚅道:“这、这同我、同我没关系……”
正僵持着,迟峻忽然迈步进门,看到阿武持刀立于柱后,愣了一下。
再往里看,白氏女竟然也在,而且……而且还倾身靠在榻上,靠得那样近!
从他的视角看去,少女竟像是依偎在男人怀里一般。
他当然相信自家主子的定力,不会认为是主子对白氏女动了心思,一定是白氏女狐媚惑主,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迟峻炭黑的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脚步往回缩。
“何事。”
迟峻止步,挠了挠头,视线往别处飘,“殿下,抓到一个正翻墙的小贼。”
谢擎川下一刻便将目光又落回到女子的脸上。
紧接着,他仿佛看到小羊羔咩咩狂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白菀陡然高声,一脸坚毅,指天发誓,“这真的跟我没关系!”
谢擎川:“……”
他嫌弃地看她一眼,蓦地将她的手甩开,扬声喝道:“傅观尘!”
下一刻傅观尘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将人带走。”谢擎川最后深深望了一眼白菀,“试试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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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菀垂头丧气跟着傅军医往外走。
其实整个王府里,除了墨夏,就数傅军医身上散发的敌意与杀气最少。
若叫白菀选,比起宁王,她更愿意同这位军医待在一处,军医嘛,瞧着斯斯文文的,有风度,不吓人。
宁王叫军医来试她,而不是亲自上场,反叫她长松了口气。
现在应该算是过了第一关吧?宁王相信她的话,所以才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白姑娘,到了。”
白菀下意识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被带到西偏殿外。
墨夏早已将她除了衣物首饰外全部家当都搬出来,摆在院子里。
五册医书,一个药箱,一个药囊,就是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