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刺刺破动脉,鲜血滋出了高高一簇,沾到庄淳月的下巴。
她死死抓住那只手,把女人按死在吊床上,就像庄家年节时仆役在廊下一只只杀鸡,抓住鸡翅膀,不放干血绝不会松手。
特瑞莎见状也上来帮忙。
柔软的布面让女人没有起身支撑,只能挥拳殴打,庄淳月和特瑞莎挨了几拳,她因为失血挣扎的劲儿也弱了,开始求饶。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庄淳月眼底没有一丝怜悯。
她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凶悍,异国求学的经历只让她比别人多了一份独立,但在这里,拼的就是谁更狠,现在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做。
等血放得差不多,女人惨白着脸求饶,她拉高吊床一边,让女人摔了下去。
擦去溅在脸上的鲜血,庄淳月:“这是我的位置,请你到别的地方去。”
女人踉跄跑着扶墙跑出去要找医生,庄淳月则把木刺拗断磨平,丢到了窗外去。
将刚才的冲突看在眼里,囚室里的女人们一言不发。
庄淳月回头,说道:“以后谁再碰我的地方,就是这个下场。”
一次流血,很能换来息事宁人,至少也能让麻烦消停一阵子。
要是让人觉得她好欺负,那才是数不尽的麻烦。
没有人应声,只有几个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头,庄淳月也不在乎她们有没有记在心上,她该出去把身上的血洗洗干净。
还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要落山,室外露天澡房已经满是脱光的女人,扎漏的铁桶花洒一样流下水注。
像南方人第一次跑到北方的澡堂去,庄淳月经过最初那阵惊慌,也从容起来,解开衣服。
因为她的淡定,也少有人再对她洗澡大惊小怪。
这时大门口突然出来一阵喧哗。
庄淳月立刻冒出点慌张来:不是说囚犯内斗没人管吗?难道这就要来追究了?
所有人都探头出来看情况,庄淳月也冷静下来,壮着胆子往外看。
骚动的源头是从大铁门那边,此时铁门大开,狱警的黑皮靴踏出响亮的顿挫声,将囚犯们赶回囚室里,铁栅栏放下,将所有人都关在了有屋檐的走廊里。
一阵泥浆飞溅,中间露天的浴房已经被清空。
庄淳月赶紧套上衣裳,跟着退回走廊之中。
大门已经打开,跟随的狱警却没有几个,巴尔纳区长走在最前面,却是傍在一个高大的,身着制服的男人旁边,那张刻板的脸板得更加
庄淳月前面都是攒动的脑袋,但她还是看到了。
那是一个高过很多人的脑袋,平檐军帽下是柔软灿金的卷发,看不清眼睛,但高耸的鼻梁如山脉脊线,唇瓣令人无端产生想象,女人会盼望他能够含着那些情话,将唇压上来……
只用一眼,庄淳月就猜出了这位气质突出的美男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