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放下了玉简,她走上前,几步就到了晏长衍跟前,越近,晏长衍的身子就越僵,但他没有呵斥,也没有阻拦,顾遥从后背环住了他的腰,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笑声道:
“教导本宗功法,也在这份职责之内?”
她指尖在他肩膀上游走,还要轻笑着问他:“木宗主知道晏真人这般尽职吗?”
从顾遥抱住他的那一刻,晏长衍浑身就已经僵硬住了,他记事来,从未有过和人这般亲密接触,女修的手放在他的腰腹处,他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被她感知到。
他浑身紧绷,又不敢去握她的手,只能呐呐道:
“顾道友,时辰不早了。”
往日这个时辰,她都已经离去了。
顾遥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言下之意,她仿若水中的游鱼,轻轻松松地绕过他的臂弯,钻入了他的怀中,仰起白净的脸蛋,和他四目相视,她直白得有点不像话:
“可我今晚不想走了,晏真人要赶我吗?”
彼此离得那么近,呼吸都仿佛交缠在一起,晏长衍的喉咙一刹间被堵住。
有人靠近了他,眸子灼亮如夜中星辰,勾住了他的视线和呼吸,然后,她说出今晚一直想说的话:
“晏真人,我想亲你。”
她声音好轻,似拂过山间的那一抹春风,女修话音落下后,她安静地等了一刻,仿佛是给他拒绝的时间。
而晏长衍呆呆地看着她的双眸,说不出拒绝的话。
下一刻,她的脸颊靠近,唇瓣柔软,却非是落在唇上,而是贴在眉心之中,柔意从朱砂痣一路顺延往下,仿佛在这一刹间渗入了心尖,骤然叫一颗心脏软得溃陷。
晏长衍彻底怔住。
一触即离,于是,晏长衍低眸时,恰好看见女修巧笑如嫣的脸庞。
她一点也不羞涩,这个时候还要凑近他,鼻尖抵着鼻尖,女修眸中笑意撞入眼帘,也在此刻仿佛狠狠撞入了心间。
晏长衍蓦然又想起了那一句话——
青鸟一辈子只会认定一个伴侣。
像是宿命,又像是箴言。
顾遥仰头亲上他的唇,乌黑的青丝缠绕着他的发丝,声音认真而坦诚:“晏真人同我双修,好不好?”
没人能在这时说出“不好”的答案。
晏长衍也不例外。
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当初被人女修戴上的玉簪又被女修亲自摘下,乌发如同绸缎落下,掩住了怀中女子的春光,肌肤相贴时,他有些迷惘,像是察觉到他的局促,怀中人轻笑了一声,她捂住了他的双眼:
“交给我。”
视线被挡住,于是,其余感观越发清晰,晏长衍轻轻地喘息了一声,清泉被荡开圈圈涟漪,他想要抬手扣住上面女修的腰,却又因她一句“交给她”而乖巧地僵直身子,由她胡作非为。
喉结被人咬住,叫他腰腹骤然绷紧,晏长衍低声迷惘地喊:
“顾、顾遥……”
眼前陡然一亮,晏长衍终于看见顾遥的脸,她脸有热意,汗水汵汵地挂在脸上,透骨生香,浅淡的月色落在她身上,春色溢满洞府,女修眸中春光肆意,竟是叫人呼吸都停了一刹间。
今晚月色盈亮,仿若水中倒影,轻晃之下,月色轻柔几乎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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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乍暖,午时阳光肆盛,晏长衍醒来时,还有点没回过神。
自他踏入筑基,每日的时间都是用来入定修炼,很久没真正地休息过,更遑论,像这般放任神识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