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赅发完那个“不”字,教宗塞尔苏斯便放下终端,准备继续处理等待签批的文件。
没想到一记视频通讯请求直接跳出,滴滴滴作响,撕破房间的安静。
正在将一叠又一叠食物摆上桌的第一侍从官身子一滞,不用看也知道请求者是谁。
哈马迪元帅。
只有他,强行在服务器后台以国防命令修改教宗阿尔苏斯的终端设置,让其不管何时都保持响铃提醒,且前端不可修改。
也只有他有胆,在教宗本虫非常恼火、明显已真的生气情况下,还能笑容依旧地坚持己见,称此行动全是为了国家安全,特种作战司令部随时都有可能遇到紧急情况,需要圣廷给予后方支持。
官方渠道有延误有疏漏,与其看下面的虫着急忙慌,不如两边BOSS直接接洽,高效精准,不耽搁事。
如此荒谬理由,却竟然成功说服教宗,让这个设置保留了下来。
当然,哈马迪用到这个设置的机会不多——因为他一年时间有大半年,都乖乖躺在教宗阁下的黑名单里,只有教宗想找他了,才会放出来发上几条讯息,随后又拉回去。
教宗称黑名单为强制“静音箱”。梅恩觉得非常贴切。
在他视野里,教宗塞尔苏斯明显长长叹了口气,还没接通通讯,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直接挂掉视频通讯,在对方很快又响起提示音后,再次挂掉。
梅恩手上动作不停,将餐盘全部摆好,又倒了教宗喜欢的威士忌。
冰块和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相互撞击。雄虫接过,对梅恩露出一个和缓、略有几分舒展的表情。
一口饮尽。
然后……
主动打了语音过去。
“——圣座,为什么要拒绝我?”
语音刚一接通,那头的雌虫便迫不及待地扔出问句,悦耳的声音里饱含受伤的感情。
好像刚刚教宗在讯息里发了什么高压严重的措辞,将他深深地伤害到了。
“肉-体标记是无法修改、无法撤回的。不管萨迦对外如何否认,时间久了都没有意义。迟早会露馅。”
“与其整天提心吊胆,您不如再多标记一只虫。”
“我就很不错。应该您这些治疗对象里最合适完美的选择了。”
“您看,我和您签的是A级。标记之后,对您对我,实然没有任何影响。”
“我的群众支持度很高,他们也都知道我一直喜欢您,如果您能标记我,大家都会祝福并感到开心。”
“国会那边您更不用担心,哈马迪家也是几百年的名门,虫脉广阔,和各方关联都很深。为了他们的私心,他们都不会反对。”
“最后就是陛下了。我有信心可以说服他。所以,还有什么问题?”
雌虫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句句笃定、字字真诚:“这么多年,我向您求了不下二十次婚,您每次都拒绝我。”
“现在,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哈马迪口才惊虫,也很擅长洞悉虫心。
塞尔苏斯自己只发了一个不,却换回了这么多,每一句都直戳他在意考量的点。
而每一句连在一起,就组成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选择——标记哈马迪,从另一个角度,让这件事落下帷幕。
就像他说的那样,事情本质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还可以如以前一样,继续藏匿自己的真心,停留在一个已然十分私密,却不会太过,随时都游刃有余可以调整的距离。
默默地看着萨迦·林德,定期将他抱入怀中,进入他的精神域,维系他的健康,像打理一颗盆栽一样,不多不少的水分和阳光,便可让后者绿叶常在、无病无灾。
“戴恩。”
塞尔苏斯揉着眼角,刚摄入的酒精让他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也让他的回答恢复往日的冷静沉着。
“这是我和萨迦的事。将你牵扯进来,对你很不公——”
“我求之不得!”那端直接打断雄虫,声音急切,听着像是再也忍不住,猛地喊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