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油油的世界里,无数藤蔓枝条在涌动,只有一点点光从最高处缝隙处映入,勉强照亮眼前的场景。
部落最强壮的战士落入缠绕的枝条中,无力逃脱。
无法发出声音,就连喘息也是时断时续,随着藤条的深入而变成抽噎般的含糊呻-吟。
怕被撕碎、怕被侵吞、怕从里到外,都被改造成不同于前的怪物,或变为此地的养分,连白骨都残留不下。
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野,高热的身体也渐渐没了知觉,雌虫力竭地垂下头,几近昏厥。
就在此刻!
一声震天裂地的巨大声响,绿色世界被一分为二,璀璨的光如水波涌来,藤蔓枝条嘶嘶窜逃。
他落入一个冰雪般微凉、却有幽香的怀抱。
微微睁眼,是银发紫眸的雄子在对他微笑。
“抱歉,来晚了,西恩。”
雌虫神色陷入一片空白,直到雄子将他抱到腿上,亲吻撕咬他的唇,破碎的意识之光才慢慢聚拢。凝出一个名为“西恩”的存在。
“阿尔托利……”
雌虫呢喃,热情反扑,献上最甜美的呻吟。
…………
场景忽地变换,来到一间昏暗潮湿的地下室。
雌虫赤身裸体和其他虫站成一排,双手被绑在背后,脖子上的铁枷涌链子锁成一串。
猎奴者冷冷地扫视眼前新进的货物,手中捏着棍子、鞭子,厌恶憎恨爬满他的脸庞,让他看起来如此坚硬冰冷。
这样的虫,会对自己的痛苦放声大笑,会将别人的痛苦视作甘霖,从不知怜悯同情为何物。
“迦曼已经被摧毁!”
他喊着和地下室上面传来的一模一样的口号,震出的灰簌簌落下,呛进雌虫们的口鼻。
战争已经持续了几代。
海上、陆地,山谷、密林,处处都有硝烟。最终以一方失败为终结。
居民们仓皇逃亡,食不果腹、也无武器,东躲西藏后几个月,还是落入猎奴者的手心。
他们不为杀戮,只求搜集、把玩,玩弄过后,卖做奴隶、厮杀,榨取最后一点价值。
眼前的雌虫们都战斗至最后一刻,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方都是他们最后的战场。
巷战持续了七天七夜,街上血流成河。
城市被洗劫一空。
图书馆被烧毁、上古雄子的神像也被推下宝座,镶嵌的象牙、玛瑙、青金石被全部挖掉,只留光秃秃的雕像,摔断了胳膊,却依然美得震撼。
黑发绿眼的雌虫屈膝跪下,为雄子的雕像献出一朵玫瑰。
不久之后,他们的队伍在砂石悬崖上被敌军围困,沦为战奴。
似要震碎耳膜的呼喊声中,雌虫们被推上竞技场。
这里挤满了数十万以上的观众。
几十万双手臂挥舞、几十万声喧哗吵闹、几十万张不同颜色的面孔交织成一片汹涌可怕的海洋。
不到十秒,一只同伴已沦为野兽的盘中餐。
血雾像雨水一样流下,染红黑发雌虫的身体。
十分钟后,还站着的只剩一半。
角斗的另一方斗志昂扬,将他们步步紧逼。
二十分钟后,只有黑发雌虫尚在战斗。
喧闹声顿时停止了,所有虫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只雌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