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突然地,阿尔托利恋爱了。
阿尔托利搬出去住了。
阿尔托利对另一只雌虫笑。
阿尔托利有了一只小虫崽,黑发紫瞳,长得很像他和那只雌虫。
奥兰感觉自己走在悬崖边缘,轻飘飘的白雾再一次将他环绕包围。他一直往前走,不知何时会踩空。
“那只虫……是萨洛提斯少将?”迪亚斯低声询问,用被奥兰舔干净的手指揉捏上雌虫的胸口。
奥兰思绪游离,仿佛自言自语:“我很难受……”
迪亚斯正在雌虫的身体上缠绕绳索。在胳膊和大腿的不同位置巧妙的打结,美观精巧的同时又很坚固。闻言雄虫的动作顿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奥兰依然沉溺在回忆之中。
那些声音卷土重来。奥兰竭力抵抗,又一次失败。
他囚禁了阿尔托利,从西恩·萨洛提斯那里抢回了他的弟弟。
“我强迫了阿尔托利,迪亚斯。”
他发现,比起笑容,阿尔托利的绝望哀鸣有更大的力量。
让他的心脏砰砰跳动,让他石化的皮肤再次变得柔软。既然无法再得到对方的爱与温暖,那就拥抱憎恨吧。只要是鲜活的、炽热的、激烈的,无论是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奥兰期待阿尔托利能亲手杀了自己。
只有阿尔托利,可以让你真正死亡。
他们偶然一次说漏了嘴。
再问,什么都得不到。奥兰却知道,那是真的。
他开始有了目标。
奥兰故意给阿尔托利创造各种机会,每年都送阿尔托利各种毒药和兵器,从不限制他和朝臣的交往,甚至鼓励他和大贵族们接触。
可阿尔托利全都视而不见。他闭门不出,将自己囚禁在深宫,像一株快要枯萎的植物,大片叶片已经枯黄焦黑,只有零散的一两片,最后残留一点点的绿。
这最后的绿色叶片,只有萨提洛斯被命进宫时,才会有点反应。
奥兰无计可施,只能反复用这一招。
恨我吧!恨我吧!恨我吧!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生存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奥兰相信,只要再推一点、再推一点,阿尔托利便可越过那条线,给他一个结束。
一切迹象都显示阿尔托利在暗中行动。
奥兰兴奋了好几天。
可就当他作好了要被捅穿心脏的准备时,阿尔托利反手将刀刃扎进了自己的胸腔。
怎么会有这种虫?!
奥兰甚至来不及骂一句,便再次被久违的、却无比熟悉的黑暗吞噬。
极短的空置期,又是熟悉的开局!
奥兰用同样方法杀了塞尔苏斯。当从圣廷强势地拖走满眼泪水的阿尔托利时,奥兰又想起了不久前那一幕。
太懦弱了。
这只雄子,被塞尔苏斯养的如此不堪一击。
这次,奥兰决定亲身教导这个弟弟,什么叫做弱肉强食。
他为阿尔托利重新染发,伪装瞳色,更改姓名,并将他娶为自己的王妃。
奥兰将隐匿的残酷无情、暴虐疯狂,肮脏的秘密、血腥的过往全都毫无保留地倾泻给阿尔托利,像是用刀刃剖开自己的心脏,任由黑暗与污秽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