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燃到了尽头,把黎因的指间灼伤了一块,还是江肖文提醒了他,若不然黎因仍盯着院中出神。
一楼窗台处被挖出了小小的一个凹槽,而站在那里的人早已离开,足印从院中蔓延到门厅的方向,被雪覆去痕迹,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江肖文搓了搓被冻僵的手:“好冷啊,我们要不要进去喝杯热乎乎的奶茶?”
黎因熄了烟,颔首道:“走吧。”
两人从三楼回到一楼,江肖文环顾四周,除了前台后方正在玩手机的图西,不见向导踪影。
图西知道他们要喝茶,便将老式热水壶从柜台下面拿出来,沉甸甸地压在柜台上:“刚烧好的,喝的时候小心烫哦。”
他们在小沙发处入座,喝了好几杯茶,中午最暖和的时刻,屋外雪停了。
模糊的玻璃窗,映出一片片的碎金,没什么温度的阳光,也足够让人惊喜。
图西高高兴兴地将桌子擦了一遍,开始准备午饭。直到住客们三三两两下了楼,在门厅热热闹闹地挤作一团,闵珂都没有出现。
吃过午饭,黎因帮助图西清理院子里的雪,气温上升,雪变得松散,铁锹铲着雪往墙角的地方抛,很快垒出一座小雪山。
黎因看着那座雪山,莫名口舌生津。
闵珂大学时除了家教,还曾在甜品店里兼职。据说因为他的加入,甜品店人气空前高涨,甚至达到了排起长龙的程度。
闵珂只在那兼职一个月,攒够了钱便离职。
那时闵珂经常在家中自制各种甜品,其中最拿手的便是牛乳刨冰,冰面垒上水果,淋上奶油,十分香甜可口。
许是铲雪的活太过费劲,让黎因口干舌燥,他将拉链往下松了一点:“闵珂去哪了?”
图西忙着铲雪,第一遍没听见,让黎因再问一次。
黎因握紧铁锹的把手,重新问但:“他中午没来吃饭,出门了?”
图西重新弓下腰,用脚踩着铁锹往雪里压了压:“他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不舒服?”黎因说话时,喉咙被冷空气呛了一口,难受地紧缩起来,让他忍不住干咳了声。
图西像是习以为常道:“睡一觉就好了,不管他。”
“是向导的职业病吗?”黎因闲话家常般,慢声问道。
图西的声音在铲雪声中不甚清晰:“差不多吧,前几年他跟不要命了一样干,老向导才有的毛病,他年纪轻轻就有了。”
黎因总算看到了院子里原本的青砖底,铁锹铲上去,发出尖锐的剐擦声:“为什么这么拼,很缺钱吗?”
图西摇头:“不知道,他不跟我说这些。”
谈话间,两个人把院子里清理出一条通道来,黎因指腹被灼伤,他用雪覆在伤处,望着那扇有个小凹槽的窗台。
深紫色窗帘紧闭,遮去里面所有景象。
黎因收回目光,上楼找梁皆他们,林知宵正凑人打扑克,拉着黎因打了半天的斗地主。
直到林知宵脸上已经被贴满了纸条,实在输得无处下手,才道:“师兄,你是不是作弊了?”
黎因捧着扑克牌,很不走心地嗯了一声。
林知宵不甘地仰倒在床上:“你根本不认真打,竟然还赢这么多!”
梁皆同样是一脸纸,比林知宵少几张:“因为师兄数学好,会算牌,所以我们才赢不了。”
林知宵踢了梁皆一脚:“我中间给你使了这么眼色,让你配合我点,你是一点没看见啊!”
梁皆:“你脸上都是纸,看不见。”
这话再度把林知宵气得够呛,他撕掉脸上的纸,瞪了梁皆一眼,转向黎因道:“师兄,你是不是快生日了,也没有几天了吧?”
黎因被提醒了才想起来这件事:“下个月才到,时间还早。”
林知宵忧心忡忡道:“现在都月底了,我们不会被困到下个月都还出不去吧。”
黎因:“如果天气实在很差,我们就直接撤退。”
林知宵:“那也太可惜了,来都来了。”
黎因:“你们的安全才是首位,既然我把你们都带出来了,就得负责。”
黎因是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同时这个想法还要获得专业人士的意见,能够凭借着蛛丝马迹,提前预警暴风雪的人——闵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