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
巴奈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攥紧垂放在膝盖,惴惴不安地绷紧了脊背。
周围的一道道目光落到他身上,让巴奈大人如坐针毡,终于忍无可忍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大吼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巴奈医生的前后左右都紧挨着“人”,撒尔还亲昵地挽着他的右胳膊,猩红的眼珠子极快转动着,勾着唇说:“小家伙,我们只是想让你仔细看清楚了。”
撒尔扯开嘴唇笑的时候,便将尖锐的牙齿对着巴奈露了出来,在灯光下泛着森森寒光:“我可不是什么魔族,这只是话剧表演的特殊装扮罢了。”
巴奈:“……”
四翼天使惊恐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突出重围:“该死,你真当我是个瞎子吗,快放开我!”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只是来追捕逃走的发狂魔,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种落入虎口的被动局面,而且最关键的事情是……
“塞、塞西!你怎么也在旁边站着!”巴奈奋力地向后仰着脑袋守护自己的‘贞洁’,不让身边这只魔的牙齿碰到自己的颈脖,眸子惊慌失措地乱晃,然后就晃到了对面的亚德西莫的身上。
天知道他多么努力才在瞟到不远处的阿瑞斯时,压抑住了自己喊出“天使长大人”的冲动,因为太过激动,还差点咬到了舌头破了音:“快救我啊塞西!这个人……这只魔他明明就是唔唔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忽然感觉自己说不出来话了。
并且非常诡异的事情是,巴奈惊惧地发现,导致自己被迫“失语”的力量,竟然不只是一道,还都无比强大,同一时间默契地落下来,让可怜无辜的巴奈医生不仅是说不了话,甚至连嘴巴也张不开,只能睁大了眼睛,紧闭着嘴巴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呜呜声。
简直就是完全陷入了孤立无援弱小无助,仿若待宰羔羊一般的境地。
“唔唔唔!”
阿瑞斯看着无辜善良的巴奈医生露出这样无助的神情,也有些歉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安慰他:“不用害怕的巴奈医生,真的只是道具而已。”
反正事已至此,魔王只能硬着头皮装,飞快地将罪魁祸首的头发扯下来一根,在巴奈的眼前晃动着。
“你看,很容易就能扯下来。”阿瑞斯越心虚的时候,就越容易顶着一张漂亮无辜的脸蛋装真诚,魔王陛下将那根白色长发递到巴奈的面前,努力地提议:“你可以摸一摸,是塑料的那种,特别特别粗糙。”
于是,巴奈的表情更惊恐了,如果他现在能说话,肯定会崩溃地大喊:“你真的没有发现你身后的撒尔,已经恼怒得开始磨牙齿了吗!”
而且更可怕的是,那只被扯了一根头发的白发魔族,整张脸都已经爬上来了可怕的黑色纹路,眼眶也几乎快要被红色所占据,牙齿抽搐着越长越长,眼看着就像是要一口咬掉阿瑞斯的脑袋的模样。
但是!
为什么这个客厅里面除了巴奈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视若无睹的样子啊啊啊!
维拉就算了,巴奈不可置信地望向金发青年的方向,身体一动不敢动,眼睛里却全是翻涌的情绪。
但是天使长,你老婆都快要被咬掉脑袋了,你是真看不见吗??!!
天使长……
天使长大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吓人的,但他很不喜欢撒尔故意将嘴巴放到离阿瑞斯那么近的地方。
自从知道伴侣和撒尔,以及深渊里面的其他家伙果然并不是有血缘关系之后,亚德西莫就更加不喜撒尔那些没有边界感的举动了。
毕竟收养关系什么的,在天使长的眼中,自动等同于陌生人关系。
都是陌生男人了,就更应该自觉离别人家的伴侣远一点。
亚德西莫皱着眉头向沙发的方向走过来,金色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后,步伐优雅。
巴奈眼睛一亮,本以为天使长大人是终于想通了,要从邪恶魔族和他的姘头的手中,救出自己还有无辜的小阿瑞斯。
却没想到,亚德西莫伸出来的手指,当着巴奈的面就转了个弯,没有一巴掌扇在魔族的脑袋上,反而是温柔地落到了画师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