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紧张小鹿
温砚高考前的这个学期格外勤奋且紧张,倒不是大吵大闹表现得很明显的那种,而是闷不吭声的焦虑。
每天废寝忘食,早起晚睡,五点起来背单词听英文时报,晚上到了凌晨还得多刷两套卷子,放学后唯一能抽出来的半个小时休息都给了花房。
温砚会在花房支个小马扎,然后盯着被养得很好的花花叶叶看一会儿,之后开始动手挖旁边的土或者薅上面的绿叶子。
临近高考的某一天晚上,顾凛川回来一看,某条枝干上最顶端的花还在,但是两侧已经光秃秃了,很像一根细棍上开了朵粉白色的小花。
场面多少有点滑稽。
温砚灰头土脸地在旁边坐着,小马扎周围的地面上全是锃亮的绿叶,叶子卷曲着,零落满地好不可怜。
更可怜的罪魁祸首还在中间,像个乱叶堆里的小蘑菇似,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瞅着他。
顾凛川叹了声气,给他擦擦脸,然后把人拎回别墅里面,挽起西装袖子给人洗脸擦脸,然后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带人去吃饭。
温砚全程一言不吭。
吃饭的时候,他正喝着汤,忽然抬头看向顾凛川。
“怎么了?”顾凛川这小半年来对他的种种反应一向敏锐,视线立刻探过去,眼底关切。
温砚嘴一瘪,攥着筷子委屈巴巴:“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什么?”顾凛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放下筷子到温砚那边,在他脚边蹲下,温柔而耐心地询问:“你说那些叶子?”
“嗯……”温砚吸吸鼻子,闷声道:“都被我弄秃了。”
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当时在发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叶子已经没了,顾凛川也已经在旁边了。
顾凛川笑起:“那怎么就是做错事了?”
“只能说代表了一件事。”顾凛川捏了捏温砚的手,一本正经道:“想知道吗?”
“什么啊?”温砚揉了揉眼睛。
“一枝独秀。”顾凛川将人抱起来:“代表我们乖乖高考肯定会顺利的。”
温砚听到后眨了眨眼:“会吗……”
“会。”顾凛川的语气神情都很笃定。
温砚的成绩不能说特别出类拔萃,但也是稳步上升,考去沈跃所在的宜大根本是绰绰有余。
温砚安心了些,抬了抬手,勾住顾凛川的脖子,脑袋埋进他怀里:“可我还是好紧张。”
顾凛川亲亲温砚的发顶,轻笑道:“那怎么办?吃饱没有,帮你放松一下?”
“去玩游戏吗?”
顾凛川没说话,将人抱进浴室,让他坐在洗手台上,然后用一只手圈着他,一只手放在他腰侧,指尖挑了下居家服的松紧绳。
“你……”这回温砚懂了,他抓着顾凛川的肩膀,脸蛋红扑扑的小声道:“怎么这样放松的啊。”
顾凛川笑了声,垂下眸,神色认真地解释:“独家秘方。”
温砚吸了口气,额头往他肩膀上一抵,感受着对他而言久违的“轻松”时刻,弯下来的背部起伏,露在外面的耳尖红得滴血。
这小半年两个人没怎么闹过,有时候顾凛川把睡着的温砚从书房抱回卧室,看着怀里人疲惫的睡颜,再多的心思和想法都压了回去。
他每天光是看着就心疼,谨小慎微地完全不敢闹他,甚至说温砚在书房做题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是下意识放轻的。
坐在小窝里的温砚眉头一皱,顾凛川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气氛的不对。每天只有他抱着温砚睡觉的时候,怀里的人看起来才是安心的。
但尽管顾凛川如此注意,温砚的状态还是不太对。
顾凛川偷偷联系了心理医生,对方说每一茬的高三学子都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属于正常的考前焦虑。温砚起码能吃能喝,不算严重,高考完了发泄一下就好,还让他放心。
顾凛川并不能放心,他惯来看温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