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白推开家门的时候颜易正在厨房里开冰箱门,他趁着人没留意外头,鬼鬼祟祟地抱着那幅画进了书房。
颜易在书架旁边额外安了一面小型的收纳柜,专门用来放置岑以白觉得重要的东西,钥匙也由他自己全权保管。
岑以白将画放进去,仔仔细细锁好柜门,那股子莫名升腾起来的小偷进家门的谨慎感才消散下去。
他准备等颜易过生日的时候再送出去。
用他最近新学的话来说,这叫秘密与惊喜。
外头传来颜易隔着距离的话语:“不是说拐去梁圆家了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想见你就回来了。”岑以白把书房门关好,背着手走进厨房,“我要关爱空巢哥哥。”
颜易原先还在咂摸着他那句张口就来的情话,下一秒就被后半句拉回了现实,差点跳脚:“又是上哪学来的怪话?”
岑以白哼哼两句不理他,视察了一圈今晚的晚餐,最终把目标定在灶台上刚出锅的青椒炒肉上,眼疾手快捏了片肉丝塞进嘴里。
颜易一看也没心思跟他计较了,动作比脑子快,在岑以白还准备去抓第二下的手背上敲了一下:“没洗手!”
分明没用什么力道,岑以白却反应极大,嗖地缩回手,气鼓鼓看向他。
人是恃宠行凶的,猫也不例外。
人与猫结合的生物更是将这一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要换做刚认识那会儿,颜易这么一掌下去,岑以白估计就要怂得退出这扇门,原地反省三分钟,然后回来诚恳道歉。
如今他非但不怕,还抱着被拍打过的手背放在胸前,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我给你带了蛋糕,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颜易把他的手拽过来,放在洗手台前冲,好笑道:“我怎么对你了?”
“你不让我吃饭。”
“哪有人不洗手不用筷子吃饭的?”
颜易修长的指节顺着水流从岑以白指缝里穿过,捏着骨节从尾端一直摩挲到指尖。
岑以白进门前又没去刨过土,一双手指再脏也沾不上几粒灰尘,颜易却搓洗得很细致,动作慢条斯理的,像在对待孩童或是什么小动物一样。
他低下头,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他包拢,手指长而灵活,轻柔的力道持续地按压着,抚遍他每个手指。
看着看着,岑以白的视线从下往上移到颜易的手背。
几粒透明的水珠被溅上去,攀附在虎口处,随着他的动作晃荡。岑以白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某段难言的记忆被勾出来,倒映在水珠里一起在他眼前晃。
他盯了一会儿,蓦地不好意思起来,红晕从指尖转移到耳根上,偏偏一张嘴还是硬的,别别扭扭地反驳:“猫就可以不用。”
颜易不搭腔,低眸关掉水龙头。
岑以白又暗戳戳朝他手部瞟去,瞧见那些水珠顺着他的腕关节往下滴落,流进洗手盆的输水道里,怎么瞧怎么不正经。
他羞恼地伸手过去,在颜易手背上一顿刨,默不作声把上头的水都胡乱抹掉。
“现在是在表演你的小猫功夫吗?”颜易莫名其妙地揪住他作乱的手,兀自抽了纸巾给他擦干,“先休战,手擦干了再来捣乱。”
为了赶跑那点不正经的旖旎念头,岑以白戏瘾发作,继续说:“你今天不让我吃饭,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