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后门,赵嘉言在和几个同学说话,他一见到他哥就挥手。
几个同学面对他哥挺拘禁,喊了“叔叔”,打了招呼就撤。
赵础开他那辆新买的车回隆城,赵嘉言化身死鱼躺在后座,兄弟俩有点空闲就看手机,一路都没怎么聊,到家也死气沉沉。
孙女士烫好头发回来,进小院瞧见客厅屋檐下的两个儿子就往后退到院门外,抬头瞅门头上破破烂烂随风飘扬的横幅。
“乖乖,我还以为走错门,跑到别人家来了,进门就看到两条丧家狗。”
孙女士自言自语完,急急忙忙地喊问都咋了,怎么都愁眉苦脸没个活人样。
大儿子说是工地上的事。
孙女士推了把小儿子的胳膊:“你呢?考试考砸了?”
察觉小儿子表情不对,孙女士想到一个可能,她以下来了精神:“被甩
了?”
小儿子眼睫毛直抖。
孙女士不给面子地哈哈哈大笑:“蠢儿子,谈恋爱了不和你老妈说,该啊你,要不有我传授你经验,你哪可能被甩。”
“你的经验管个鸟用,就不是一个年代的人。”赵嘉言不屑。
“兔崽子,恋爱谈起来不都那样。”孙女士薅了把小儿子头发,“你看你哥,都不笑话你。”
孙女士哪知道大儿子是笑不出来。
打发小儿子去洗苹果,孙女士跟大儿子探口风:“阿础,你谈的还顺利吧?”
赵础垂着眼玩打火机:“顺利。”
“那就好那就好。”孙女士把心放到肚子里,“你弟弟不靠谱,你不一样,妈就知道,你不可能有被甩的时候。”
赵础唇角抽搐。
孙女士没注意到大儿子的反常,她很是期待:“加油,明年把人带回来。”
赵础心说,那还是做梦来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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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晚上短信发不出去,信号差,太多人同时发,就会发送失败,打个电话也吭吭哧哧,要等后半夜才通畅。
但很多人都不想等,迫不及待地要拜年。
赵嘉言把手机举过头顶,楼上楼下的看信号强弱,发现他哥在二楼露天平台,手机是举着的。他奇怪地说:“哥,你也在试啊?”
赵础“嗯”一声,心里很烦躁。
赵嘉言想当然是认为他在和工友,或者甲方们送新年祝福。
“香香姐不回我短信,我用老妈的手机发的,连发了几十条才有一条发成功,老妈还得能用手机呢。”赵嘉言火烧眉毛,胡言乱语地哀嚎,“都半小时了,香香姐还不回我。”
赵础说:“你就是太年轻,遇到一点挫折就不行,才半小时,急什么。”
“也是,那我再等等。”赵嘉言被他哥上了一课,调整好心态下楼放烟花。
露台黑漆漆的,赵础低头按几下手机,揣口袋里,他背靠水泥墙壁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烟头,一个个地弹出去。
大过年的,她为了图个吉利,也会理他的吧。
三分钟了,为什么还没收到她的回信?
“哥!我香香姐回我了!”
“操……”
赵嘉言一会天堂一会人间,他拿着手机跑上楼:“我祝她新的一年财源滚滚事事顺心,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永远十八岁,永远一枝花,还说只有她回我了,祝福才会成真,她叫我去死,靠,我打那么多长一段,她就回我两个字!”
赵础阴着脸站到露台边缘,寒风刺骨,他拨打苏合香的号码。
打不通。
打不通,打不通,怎么都打不通。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