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在学会那些焦虑不安这些东西之前,他应该先学会怎么沉浸在胜利的快乐之中多一会儿,而不是马不停蹄地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总是这样的话,早晚有天他会因为思虑过重而秃头。
和风铃出来,苏枋隼飞就只喝了一瓶功能饮料,大抵是算做了晚饭,和今天的消耗完全不成正比,一个违背质量守恒定律的男子。
樱遥瘪瘪嘴,把那碗多出来的蛋包饭拿过来吃了。
知道他不会吃,但还是点了。
可能这就是老妈子的心态吧。
关心过度都是这样的。
更加关心过度的人是另一个。
榆井秋彦简直比苏枋隼飞还要食不知味,“苏枋哥,真的没关系吗?”
他眼前的蛋包饭只动了一口,勺子挖在上面,也没怎么动,那摊开的蛋液就像他的人一样柔软可怜。
榆井秋彦天生一头又卷又软的头发,要是在苏枋隼飞呆在这儿的时候这样的表情,他那心软的师父一定会好好地哄一哄他。
可榆井秋彦不想。
他本来是想哄哄苏枋隼飞的,他不能总是在被保护的位置。
“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他很需要你的可怜吗?”
“当然不是。”榆井秋彦下意识反驳樱遥,但又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他这样和可怜无异,但苏枋隼飞不需要可怜。
榆井秋彦只能又委屈巴巴地低头回去,“我只是以为,苏枋哥打排球能更轻松一点呢。”
“没什么是轻松的吧。”樱遥靠在椅背上,手里捏着勺子,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他们这种级别的比赛,专业到这个份儿上,怎么可能轻松。不过至少……他看起来很开心,这就行了吧?”
他觉得苏枋隼飞在焦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挺乐在其中的,不过只是他们这帮人担忧过度罢了。
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岂不是在说他们几个才像笨蛋吗。
“彻底融入其中不是挺好的吗,那家伙。”突然,梶莲开口,他的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下去。
樱遥转头一看,居然是被梅宫一借走去看比赛录像了。
没了耳机的梶莲被迫听了他们这一堆弯弯绕绕,不懂人情世故不擅交际的前辈却有着十分精确的直觉感,“因为融入进去了,才会担心那些事情吧。”
“那你们,应该为他高兴吧?”
苏枋隼飞回到音驹下榻的民宿,正赶上日向翔阳被影山飞雄给扶出来。
影山飞雄惯例臭着脸,一边搀着人,一边说教:“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还和孤爪前辈贴得那么近,把人传染了怎么办!”
说完,他才看到迎面而来的苏枋隼飞。
影山飞雄乖巧地和苏枋隼飞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他指了指日向翔阳,“这家伙感冒了,我把他带回去,免得传染给你们,最好是离他远一点比较好哦。”
日向翔阳本还想跟影山飞雄犟两句,别人面前他都可以乖乖道歉,但是影山飞雄说他就不行。
一见了苏枋隼飞,日向翔阳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跟苏枋隼飞道歉,“抱歉抱歉!不过研磨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黑尾前辈在劝他吃药!我真的非常抱歉!”
说完,日向翔阳才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闷闷的声音从手掌后面传来,“啊——不好意思,我不会传染你吧——”
苏枋隼飞摇摇头,“别怕,我体格还挺好的。”
他看着日向翔阳,脸上已经泛起了微弱的红晕,看的出来也是发烧了。
不知道日向翔阳,现在在想什么。
看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小声的吵闹,大概是看比赛的中途就已经有不舒服了,只是那会儿跟着场上一起激动着,没有意识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要是昨天没有输,今天乌野也未必能走下去。
对输家来说,前进多一步少一步,都是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