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祁麟遛弯回来,他一身漆黑地飘过,阴气化作的头发四散开,手里还拿着根绳子。
感受到门口有个生人,祁麟好奇地侧耳,这一眼,钱正国当即吓得两眼一翻,立马就要往后栽倒。
下一秒,薛今是出现在他身后,伸手一拍:“魂兮归来!”
“鬼啊──!”钱正国大叫着醒过来。
肩上魂火被挑亮,他睁眼后却发现眼前只有薛今是一个人。
经历过刚刚的事,他再看薛今是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伸手想要往他腿上挂。
薛今是嫌弃地躲开,却迎面撞上宴来朝的胸膛,回头看的功夫,对方捞着他的腰往边上一放,道:“站稳。”
薛今是理理弄皱的衣裳,头也不回:“谢了。”
没注意到宴来朝摩挲指尖的动作。
宴来朝侧目,居高临下地看着钱正国,警告:“害怕也是你该受的,注意言行,别动手动脚。”
钱正国张了张嘴,但他现在有求于人,很明显薛今是是目前唯一能救他,于是快速点头:“好……我知道了!”
宴来朝最后看他一眼,转身道:“进来。”
薛今是早就先一步进了屋里。
钱正国这次明显是怕狠了,求人的态度十分诚恳,甚至还想给薛今是磕几个头。
但他刚跪下,膝盖一弯,却任他怎么施力,膝盖都无法碰到地面,弄了个满头大汗。
薛今是淡淡道椒樘:“行了。”
“真正要帮你的不是我,是他。”
他伸手一指,被指到的祁麟还不知道,但哮天扯了扯他的袖子,祁麟一脸茫然。
‘什么?’
钱正国看着空空荡荡的地方,心中一悸,结巴道:“鬼、鬼吗?”
薛今是点头,钱正国两眼一翻。
钱正国的老家是个偏远的村子,就在京城往南一百多公里,和隔壁市接壤的地方。
穿过一片田地,从田垄上穿过去,走到村子的尽头,就是他老家的房子了。
老一辈都不太愿意离开故土,去陌生的城市,宁愿在家下地种菜,也不愿意被困在高楼里,每天上下楼都不用用腿走,闲得骨头痒。
钱正国的父亲钱旺德的尸体,就还停在小屋子里。
虽然如今已经要迈进秋天,但秋老虎还晒着,天气闷热,尸体放了这么多天,要不是棺材已经钉上,怕不是早就臭气熏天了。
薛今是进门就察觉到里边的怨念,虽然魂魄已经被无常拘走,但没投胎就会始终和尸身保持一丝联系。
迟迟没有下葬,亡者不得安宁,钱旺德这是生儿子的气了,还气得不轻。
瞧门口这老槐树,被鬼气滋养得多茂盛。
钱正国路过老槐树,一片叶子掉下来,恰好落进他领口,被抖出来。
薛今是瞥一眼,没反应。
老子教训儿子,他才不插手。
这次宴来朝也跟了过来,后边还有牵着哮天的祁麟。
和寻常厉鬼不同,祁麟因为身怀一丝龙脉,所以白天也能正常行走在阳光下。
知道自己这次是要来帮忙的,他还挺乐意,乐呵呵就跟来了。
不过飞机上逃了次票,祁麟还有些过意不去。
推开停灵的房间,钱正国甚至有些不敢靠近中央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