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败了。
塞米尔一言不发,双目沉沉地注视着房中的景象,直到格雷神父颤抖着退后一步,整个驱魔仪式最终又一次无果而终。
房间里的烛光猛地熄灭了。
只有那孩子的笑声还回荡在黑暗中,慢慢变成了低沉的呢喃。
像是不屑、像是嘲笑,魔鬼再一次对着众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仪式结束,所有人鱼贯而出,格雷神父擦掉冷汗,将房门再次锁好。
“这孩子身上的魔不简单,明天我来驱魔。”
听到塞米尔这句话,在场所有神父都松了口气。
但塞米尔却心情沉重。
刚刚他感觉到,这不像是孩子体内有魔,反而更像是,孩子本身就是魔。
让恶魔继续留在这个小镇,只会愈加危险。
他必须要尽快彻底驱除魔鬼。但这也意味着,这个孩子必死无疑。
不过塞米尔没有太大心理负担,在他看来,那个孩子已经是魔了。
就在他思索明天的驱魔仪式的细节时,薇薇突然在他旁边说:“我刚听到,那个小男孩说……
“妈妈。”
被魔鬼附身的小孩(二)
塞米尔挑眉,满脸质疑。
“我怎么没听到?”
“信不信由你啦。明天需要我做什么吗?”
塞米尔摇头,他确实自己就能搞定,但是薇薇的话却在他心头凿了一下,原本的计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缝。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
屋外薄雾沉沉,空气冰凉。
整个房屋被神职人员封禁,不允许他人靠近,薇薇坐在外面等待,塞米尔独自一人进入那间封闭的小房,面对着木板床上的小男孩。
塞米尔点燃一排排蜡烛,再将小男孩重新捆好,把刻有符文的特制银链一圈圈绑在小男孩身上,小男孩没有挣扎,胸口起伏微弱,仿佛还在熟睡。
然后塞米尔用纯银小刀在掌心狠狠一划,一道鲜红的血痕从他掌心裂开。
他将银刃蘸上血液,在地板上缓缓勾勒出一个复杂的高阶困魔法阵。
随后,他把碎银丝与三节圣骨嵌入法阵外围,中心再用写上象征“洁净”的拉丁咒文。
做完这些后,他盘腿坐下,将圣经平放在膝头,低声开口:
“sanctificanos,doe……(主啊,愿你使我们圣洁)”
话音未落,阵法启动,孩子的身体猛然一震,眼皮倏然睁开,瞳孔全黑,眼白不复存在。
下一秒,他猛地挣扎起来,整张床“咯吱咯吱”发出呻吟,银锁链被拉得绷直如弓弦。
“你、要、杀、我……”
男孩发出破碎的声音,每个字都像骨头被折断后挤出来的。
阵法开始发出光芒,银丝颤动,空气中响起低沉的啸鸣,地底传来鬼魂的哭嚎。
塞米尔冷声道:“你不是他。回到地狱去。”
孩子猛然笑了,声音变调,从一个童声变成许多个重叠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