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严肃重要的家族机密,就被祝鸣当着外人——还是位高权重的外人的面以幸灾乐祸的口吻说出来了。
祝婉英差点没气死,捂着胸口险些喘不上气。
诛雀弓在祝家的地位,等同于白虎眼在闻人家的地位,甚至因诛雀弓的危险性,平时更加难见。
当着闻人白的面说诛雀弓丢了,无疑是在告诉对方,祝家的防守能力很弱说不定已经撑不起世家大族的尊贵名号了呢。
丢人,十分的丢人。
但气归气,祝婉英仍旧没有忽略其中蹊跷,沉声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祝鸣弯起嘴角微微一笑:“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不然为什么急着把我带回去。”
“果然与你有关。”说到这里,祝婉英越发头疼,诛雀弓在在家族稳定存在那么多年,却一次又一次因为祝鸣产生异常。
是因为她体内的朱雀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祝婉英不知道,她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个比起亲人更像敌人的亲孙女,心底是带着一丝恐惧的。
这是来源于未知的恐惧,来源于对制度崩坏力量失控的恐惧。
她害怕祝鸣失去控制,害怕她造成无法挽回的过错,害怕她的存在将祝家的一切荣誉与传承毁掉。
祝鸣果断承认了,身体微微前倾,笑容张狂得意:“没错,正与我有关。其实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但很好,我很满意,毕竟现在……你们才是下位者。”
说罢,她抬起了手,伴随着那簇霸道火焰一同出现的,是一把缩小了但仍散发出睥睨煞气的长弓。
祝婉英瞳孔猛地一缩,浑身上下同时紧绷,险些就要惊叫出声。
怎么会这样,祝鸣的异能什么时候成长到了这种地步,在她身上的封印,难道以及全然失效?还有那把诛雀弓,即便缩小了,属于这把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器的气息,仍旧深深烙印在祝家掌权人的灵魂深处。
她忽然伸手成爪去抓,分明是个沧桑的小老太太,这一行动却矫捷地堪比青壮年,直掠出一道残影。
与此同时,祝家来人默契无比地齐刷刷动了。
祝敏自祝鸣左方,另两个沉默的祝家人自左右后角,以包抄方式同时行动,试图控制住祝鸣的行动——以此,她无法躲避无法逃离,将使祝婉英以最大可能性一举夺回诛雀弓。
这样突如其来且迅猛默契的攻势,任何独自的人都应付不来,在行动开始的那一刻,闻人白轻轻叩了下食指。
但很快,她便看到祝鸣不见丝毫慌乱的挑衅笑容。
于是闻人白依旧维持着一位客人的礼貌与长者的沉稳,坐在远处不动如山,好像面前只是一群小朋友在过家家,而非一群人群殴一个人。
这一刻,师徒两人同样产生了默契,与祝家人的齐动正相反,两人选择了齐静。
祝鸣的身体一动未动,托着诛雀弓的手也没有丝毫躲避的迹象,只挑衅地挑了下眉头,下一秒诛雀弓凭空消失。
祝婉英的手穿过渐渐消散的赤红火影,一抓抓了个空。
祝敏等人依旧包围在祝鸣的不同方向,并未对她出手,但防住了她每一条退路。
这样出其不意的突袭都失败了,祝婉英彻底沉下脸色:“你都做了什么?”
她问的不客气,祝鸣表现得比她还要猖狂。
就这么往后一靠,懒懒散散地张开手臂,翘起二郎腿,嘴角往上一吹,挑染的小碎发就在那飘,整个一流里流气女流浪:
“哎呦喂,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师父证明,我从暗界空间出来后,就一直昏迷,根本没回过祝家。所以一定要说做了什么的话,应该是诛雀弓对我——个人魅力比较大,诛雀弓非要缠着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