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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1页)

孟以冬将杯子推到他手边,“陆总一直在找人?”“dk那边应该查到和我签合约的人是他了,所以才这么快把人开除。”陆权答非所问,说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是,”孟以冬说,“我在dk有朋友,我告诉他那份对赌合约的乙方是宗月。”陆权看起来不怎么诧异,放下杯子,又看向孟以冬,“拿48号地换我爸一句话,孟先生也是好手笔。”“有些事情需得有来有往,这无可厚非,”孟以冬说,“那陆总您呢,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被人利用吧?”“哪有什么缘故,”陆权顿了顿,又说,“小孩子才闹消失,他都多大了。”“那小孩子有告诉您他到底为什么要您吞掉我哥哥的公司吗?”陆权似有若无的点头,“我见过周远扬,邢宗明的傍家儿,宗月不怎么待见。”“这词儿可就过了,宗明哥正经对他的,跟别人不一样。”“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只想知道宗月在哪。”“我也说不准,”孟以冬说,“如果满北京找不着,那大概就在宗明哥身边,我相信对陆总来说,找宗明比找宗月简单。”求生,求死他可以一如往常的生活,也可以继续爱一个人,他走在人群中其实和那些青春盎然的少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偌大的北京,谁都有一根不可触碰的警戒线,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概是他骨子里近乎于绝情的果决。康雪无数次的想,她见过的患者从西单排到东单,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对自己这么狠过。她所谓的'狠'也不是破罐子破摔,不是抑郁躁郁心理障碍多重人格导致一了百了,而是超乎常人的求生欲望,就好像他对面是一扇通往痊愈的大门,淌过面前拿刀尖铺成的路就可以重生,于是他义无反顾,丧失痛觉感知,流了一地的鲜血,最终打开了那扇门。那时候她就跟在他身边,看着他站起来,捂紧了伤口,擦干净血渍,以一副焕然一新的样子推开门,她也看到了,门那边站着的,是萧升。“再过十分钟该醒了。”“好,他怎么样?”“抑郁症很轻微了,服药再加上回到你身边,明天去医院挂号做一个全身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什么问题,那我们面临的困难基本上少了一大半。”“还要做评估吗?”“要的,我会打给你,到时带他来,额,关于应激障碍,这是个持久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好……我,我知道。”孟以冬醒来时,外头对话的声音减弱了,他没有动弹,睁着眼看着面前的摆珠发呆。也不知道是不是康雪故意而为,每次催眠过后,他总是不能够想起自己回答过哪些问题,大脑仿佛自动刨去了这一部分内容,让他陷在这种短暂的失忆中久久缓不过神。“醒啦?”是康雪的声音,她走了进来,“快九点了,要不要请我吃个晚餐?”“当然,”孟以冬回过头,萧升便到了他身边,“我订了位置,你跟康雪慢慢下来,我去开车。”“行。”萧升去拿车,孟以冬才坐起身子,康雪没急着走,靠在柜台边看着他,“如果你做好准备了,告诉我,我陪你去见她。”孟以冬很迅速的点了下头,站起身朝外走,两人先后进了电梯,数字一个个下降,到一楼开门前,孟以冬又说,还是我自己去吧。他心里的伤结了厚厚的痂,饶是康雪也不太确定,他要见的人到底是会为此感到悲悯,还是会在这痂壳上再划上一刀。晚餐结束,送康雪回家后,他们在楼下碰到了周远扬,那人坐在台阶上抽烟,身边横七竖八摆着好些个易拉罐。孟以冬忙不迭的过去,刚走近便听见他说,“舍得回来啦,我敲半天门没动静……”“上去吧。”孟以冬俯子要去搀他,还未使力气就被萧升抢了过去,周远扬挂在他身上,步子还算稳健,嘴里道,“真有意思,几瓶啤酒还能把我喝醉了不成?”孟以冬收拾了他留下的残局,跟上来摁了电梯,“你干嘛不打给我?”“嗐,我没手机,”周远扬说,“手机被我扔马桶里了,还没买新的。”孟以冬撞上萧升的目光,对方轻轻摇头,孟以冬便不问了,电梯一路上去,直到进了门,把人放在了沙发上,萧升才把人拉过来悄声说,“我给邢宗明打个电话,你照顾他一会儿。”孟以冬回头看了眼周远扬,说好。邢宗明电话接的很快,问题仍旧长驱直入,“他怎么样?”萧升隔着门缝看了眼外头,周远扬正跟孟以冬撒泼呢,于是道,“不算好,我知道你在芝加哥,什么时候回来?”那头默了默,“这边处理完。”“你撂着远扬不管可不行,”萧升想起下午遇到的陆权来,又说,“宗月是不是在你那?”“嗯。”“行,我不问了,你自己掂量着吧,”话刚说完,身子就被掀了一把,手机被抽走,周远扬握着他的手机放在耳边,又一个踉跄栽倒在床上,就着这个仰躺着的姿势,却是半晌没吭声。“远扬?”邢宗明是察觉到了,叫他名字,没回应,又叫了一遍。“嗯。”周远扬沙哑着回应。“有话要跟我说么?”周远扬猝不及防的被逗笑,看了眼萧升和孟以冬,那俩人识趣的出去了,顺带关好了门。“我有什么跟你说的?”“没有么,”邢宗明默了默,问,“真的要跟我分开吗?”“嗯。”天花板微微晃动,他突然有些难过,原来人陷在某种情绪里的时候,区区几瓶啤酒就能把人折腾个烂醉。事实上,也无可否认,他想听邢宗明解释,想听见他道歉,也想像过往无数次吵架后一样,得到那个人的哄,可都没有,满腔期待落了空,那头简简单单的说了个好字。电话挂断,他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萧升和孟以冬一晚上都没再进房间,第二天一早,周远扬从卧室出来,看见那俩人歪着脑袋在沙发里酣睡,便咳嗽了两声。萧升惊醒,回过头,“你醒了?饿么?”周远扬摇头,“抱歉啊,折腾你俩了,”又说,“我想了一宿,打算买套房子。”“可以啊,”萧升说,“我帮你办。”“不用,不在北京买,户口还在天津,就在天津看一套得了,北京这户口忒耗精气神儿,”他抬脚走去了厨房,一边在冰箱翻些吃食,一边说,“明年再找个喜欢的姑娘,结婚生孩子。”“别冲动啊,”说话时孟以冬倚在了厨房门边,“不能因为宗明哥再对不起哪家姑娘了。”“哪有,”周远扬拿了午餐肉和鸡蛋,打算给他们做个早餐,又动作熟练的开火下油,“本来我也不搞同性恋,你放心,不是喜欢的姑娘我也不会娶回家。”孟以冬望了眼站在身后的萧升,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鸡蛋碰上热油,发出滋滋的声响,又听见他说,“在你们小区租个小户型吧,公司那边我会上心的,冬冬你最近去见康雪了吗?”孟以冬嗯了一声,“怎么了?”“好好看病,你们那一摊子事还没搞清楚呢,其他别管了,我在公司,你们放心。”孟以冬正要说什么,被萧升握着胳膊拦了下来,萧升说行,那就不跟你客套了。陆权出现在芝加哥时已经是一个礼拜后了,他落地的前一天,邢宗月第二次自杀,浴缸溺水,人抢救了回来,但一直昏迷不醒。改天行吗?“我穿这套行吗?”萧全钧站在穿衣镜前,衬衣领子卡在里头,领带半天没系好,蒋春云从洗手间出来,护手霜还没擦完,走到他面前拿过他的手将没抹完的残余抹到了他手上,而后才帮他整理起衣领来,“这套行,你这换来换去不都一样吗?”“那哪能一样,这套灰的我觉着还是显老了点,那套蓝色的显年轻,要不我再换换?”“换什么换,那还是老刘得孙女的时候蹭他那裁缝师傅做的,这都几年了,过时了过时了!”“嘁,你懂什么,西装就没有过时的。”蒋春云没好脸的系好领带,拍了拍他胸口,“随便你,你要换就换,领带我是不会再给你系了。”说完便去了客厅,留萧全钧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琢磨。少时,外头又喊,“老萧,出来喝点汤,他们还没到呢,咱俩先垫巴垫巴。”“诶,来了。”萧全钧去了餐桌边坐下,蒋春云端出两碗汤来,坐下时听见他说,“也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你说这平白无故请咱们吃个饭,也不怕尴尬。”“你能怕尴尬?”蒋春云好笑,而后不知怎么了,脸上表情淡去,埋下头喝了口汤,“那孩子,自打那年大姐下葬后,你就再没见过。”“哼,我敢见吗?”萧全钧一哂,道,“下发成了个科长,我处分到现在可还挂在头上,你见那孩子来给我说道说道过吗?”“得得得,你又来气了,”蒋春云拿勺子指了指他这身行头,“那你今天这是什么打扮,儿子来电话说要一起吃饭,你瞧你这一早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我什么时候,行行行,不跟你掰扯,你赶紧问问,几点到啊?”“怎么问,也没说几点的航班,刚刚发的信息都还没回,等着就是了,”蒋春云放下汤碗,又道,“老萧,儿子公司刚出了那么大的事,待会儿甭管他们说什么,你不能来脾气,知道吗?”见萧全钧敷衍的点头,她又说,“我几次想去北京照顾他,你不让,说什么这种时候能不添乱就不添乱,我可是按你说的做了,待会儿见着人了,我也得把你这话跟他唠唠,省的他心里再多埋怨咱们。”“说什么说!”勺子落进碗里,发出一声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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