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睡得很够,都是自然醒,熬一夜完全没有问题。
何况,他多拖一分,范临的情况就多一分未知。
“那行,”叶玫说,“我去问问其他人,如果确定的话,半个小时后,到餐厅里集……”
叶玫的话讲到一半,猝然停住。
他的眼神从柔和转为冷冽,维持着手搭栏杆的动作,一动不动。他安静凝视着范意的身后,呼吸清浅。
范意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体质再次发挥作用,一种被诡物注视的恶寒在叶玫停住的刹那顺着他的脊背攀爬,令他头皮发麻。
范意顷刻间就能明白,他没有继续动作,只得平视着叶玫的双眼,在对方漆黑幽邃的瞳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在笑。
范意心中一个咯噔。
叶玫眼中的他在笑。
他听见了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几乎产生了幻听,仿佛在他的身后,有东西正踩着地板,一步一步,慢慢地朝他靠过来。
说:“一二三,木头人。”
“不许动。”
范意的额角渗出一滴冷汗。
同时,他的手臂莫名地感到发酸发软。
范意觉得奇怪,如果是平时的他,应当没有那么容易感到疲惫才是。
就像……有他看不见的东西趴在他的背上,压住他,揉掐着他的手脚,下巴,让他感到冷、感到疼。
叶玫的目光游动,移向范意。
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眼睫,无声地提醒。
坚持住。
范意当然能够坚持。
可是,只要保持不动就可以了……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此刻走廊里只剩下他们,安静到能听到三楼钟摆走动的滴答声。
那东西却没有要移开目光的架势,紧盯着,期待着他们忍不住动作的那一刻。
范意看着叶玫,叶玫也看着他。
叶玫眼底的范意,依旧在笑。
甚至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到了不似人形的程度。
他不可以,也不可能在这里结束。
范意飞快地思考着,又细又密的汗在诡物与体质的双重影响下,不断渗出。
而正当范意的额角那滴冷汗将要滑落时,走廊角落里,一间房门忽然打开!
“咔哒”地一下,松了松范意紧绷的神经。
是心愿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