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娘家亦有自己的取舍。
最开始他们两家成婚的时候,姜家势大,但是这几年,谢家势大,姜家便不敢如何,更何况,姜寻烟嫁入了谢家,便是谢家的人,姜家也不能逼着谢云书低头。
所以姜寻烟被关在这里就如同困兽犹斗,怎么都逃不开。
又因她是官家女,娘家也有些许背景,她拼死抵抗,谢府便不能随意休弃她,所以他们两家就这样一直互相折磨。
若是换个旁的女子,大概就认命了,可姜寻烟不是。
她便如同那满园的梅一样,宁可枝头抱香死,绝不流落北风中,谁都别想关住她。
姜寻烟打算今日便在谢府中放一场大火,将那奸夫淫。妇一道烧了,她也死于此,将一切伪装成一场意外,不连累她的娘家。
姜寻烟一念至此,晃着身子回了厢房内,她本想换衣,今日悄悄溜出去放火,但是当她走入厢房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动作凶狠的钳制住她,用一块布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阵药香直逼口鼻间,姜寻烟手脚顿时发软,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扒光了衣裳,丢到了榻上。
做这些的人低声在她耳边道:“大少夫人,要怪只怪你命不好,非要占着不属于你的位置,别怪我们夫人心狠手辣了!”
姜寻烟一听这声音颇为耳熟,是那侧室手底下的小厮!
她要动手,那侧室竟也要动手!
姜寻烟想要挣扎,却根本使不上力气,而那小厮动作极快,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男子,用力扔到了床榻上!
这男子压到了姜寻烟的身上,昏暗的厢房内,姜寻烟看到了一张烧毁了半张脸的面庞——竟是她的小叔子,谢执扇。
姜寻烟的脑子“嗡”了一声。
深夜,赤身,孤男,寡女,叔嫂。
她想放火烧死那对奸夫淫。妇,而那侧室则是想冤枉她叔嫂通奸!
小厮丢下这男人后,转头便从窗外跑了,动作干脆利索,显然早有准备。
而这厢房之中,便只剩下了姜寻烟和谢执扇两人。
姜寻烟被药物软了身子,动弹不得,谢执扇想来也是如此,姜寻烟情急之下,不断地用牙去咬谢执扇的肩膀。
男子的肩骨滚热,烫的姜寻烟额头都渗透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可昏迷的谢执扇完全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到了这种境地,她该怎么办?
迟疑间,姜寻烟一咬牙,向厢房外喊道:“来人,救命——”
她的声音细若蚊吟,在冬日间并不大,传到檐下时,几乎细不可闻。
“你可听见什么声音?”檐下添灯的小丫鬟问守门的小丫鬟。
守门的小丫鬟仔细听着。
“大少夫人驾到——”突然间,红梅园外传来了一道刻意拔高了的声音,刺耳的落入红梅园内。
守门的丫鬟愣了一瞬,大少夫人还在红梅园里呢,外头来的又是谁家的大少夫人?
一旁添灯油的丫鬟手忙脚乱的拉着她跪下身行礼,俩小丫鬟便瞧见了一个娇艳明媚、眉目温柔的女子穿着红色狐狸毛大氅,满头金翠簪玉,挺着已显怀的孕肚从远处的游廊下走了过来。
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是谁了。
正是那位被大少爷正宠爱着的“侧室”,傅柔儿。
冬日天冷,许是怕冻着这位夫人,所以周遭足有四个提着暖炉的丫鬟,后头跟着两个婆子,前面有两个小厮开道,端的是浩浩荡荡。
“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红梅园外,傅柔儿的丫鬟冷声道:“还不让开,冲撞了大少夫人,你们俩担待的起?”
两个小丫鬟匆匆让开。
在最前面的傅柔儿由丫鬟扶着,红唇一掀,柔柔弱弱的说道:“今日老夫人过寿,姐姐还生着病,我便是来给姐姐送碗参汤,让姐姐沾沾喜气,不必如此大阵仗。”
说话间,走在最前面的小厮推开了外间的门,又推开了内间的门。
傅柔儿远远望去,便瞧见了这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