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沈师兄坐到他身边。
知道什么?
没有人理解他对楚非昀的眷恋。
以及“有个万一”的恐慌。
见秦风不答,沈力只能解释:“你知道,叫刘主任来是正常手续。”
秦风反问:“师兄,你小时候上学,有被老师向家长投诉过吗?”
人们都说“你看秦主任、秦院长、秦所长的小孩”;表面是海的涵,实际是山的重。
沈师兄急着解释:“我也不知刘主任会当面打脸。”
秦风在意的不是当面打脸。事实上以前遇到任何疑难病症,他也立即寻求父亲的理论支持。
但,他决定去北美,就是为了摆脱父母的光环,为了有能力保护爱人。
而去了北美,就没法时时关注他的爱人,只不过一日没通电话、只不过一个月没见……
“是我不太冷静,总想凭自己能力为他做点什么。”知道icu忙,他挥挥手让沈师兄回去。其实自从4月份把执业证转去京城后,若非急诊令、在此处他连拿起手术刀的资格都没有。
经过今晚这阵仗,作为本院算是和秦风比较熟的几人之一,沈力不得不开口:
“你还记得我们陆师姐不,”在z医大本科阶段时,他们都是学校里“支援问题儿童”志愿小组成员,陆师姐是当时的组长。“前几个月,她在市区xx路,与人合伙开了家心理诊所,你知道吧?”
秦风一听就明白。
“不如找时间去她那边逛逛?她的几个合伙人,都挺有经验的。”沈力又补充。
他们的工作强度不比三甲,调节的时间还是有的。
秦风接受了他的好意。
“我知道了,会找时间和她聊聊,不过还得先把过几天神经学年会的资料准备好。”
作为医生,他清楚有病得治——但不是现在。
刚才父亲一再提醒他,关于年会的事。
neuroguard是整个他手下整个团队的心血,这次由于进入了本国科创项目专利审批的绿色通道,他们争取到了发言名额。张婷婷他们带着人,这几天也回到京城进行了一系列筹备。
他应该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第二天下午,刘主任的方案执行后,按规范每12小时监测血肌酐、电解质、尿量,但秦风让沈力开单,每6小时加测一次肾血流多普勒超声。
移植肾患者用药,容错率比普通人低十倍。
18小时过去,既未因利尿剂脱水,也未出现白蛋白泵入导致的肺水肿迹象。
刘主任的剂量控制得万分精准。“经验”二字,也不是白写的。
握着楚非昀逐渐回的手、看着他睫毛轻颤,秦风紧张得一夜未沾床。
宝贝还是偶尔睁眼,但不能给他反馈。
再到今天清晨,秦风实在撑不住、趴着小睡时,迷迷糊糊间察觉,从楚非昀的手,传来回握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