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不是自己做东的局吗,不会有人强行灌的吧,怎么会醉?”
“我也不知道啊。”迟燎眨眨眼,“其实喝了特别少,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没喝了……多半是上次酒精中毒吐了后,把我的海量胃也给吐没了。”
思维和吐词都都清晰,眼睛也是黑白分明的。他还拿指腹擦了擦应云碎的眼下:“你怎么一脸疲态,去哪儿了?”
“溜达了一圈。”
路灯在六点半准时亮起,两人突然笼罩在一片橙黄的光晕下,应云碎的目光也变得更暖更柔和,“真醉了?我咋没看出来。”
“真的,我有感觉。”迟燎信誓旦旦。
应云碎笑了:“行吧,那我回去给你泡个蜂蜜水。你以后别喝了,听话。”
“嗯。错了。”
应云碎往前迈步。
迟燎手抓着透明包装袋,发出薯片般的脆声。
应云碎转头,看他还傻愣愣地站着,伸手:“走呀,回家。”
一只三花猫喵的一声蹿出来,躺进两人刚刚站的区域,晒着路灯那圈儿光。一只迟燎立马也踩进应云碎的影子,把手伸过去,攥紧:“嗯。”
到家后,应云碎去厨房倒蜂蜜,迟燎坐在沙发上拆快递。
快递没拆开,应云碎拿着杯子走过去,看他又仰着头睡了,喉结锋利地突出来,凝着几滴汗。
应云碎放下杯子,把快递也扔在桌子上,想坐过去给他脱衣服。
刚坐到旁边,迟燎立马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闻了一口,侧着身伸长手把他抱住。
这还不够,他把应云碎一双腿抬到自己大腿上,抱一面琵琶似的,那么高的个子,非要把头埋下来,鼻尖蹭着应云碎锁骨下方,贴着他的手臂。
平坦的沙发歪歪深深的凹陷下去,应云碎觉得自己被一只大壁虎压着。呼吸温温热热,像尾巴扫着他发痒。
他目光温存地看着他。
房间静谧,他忍不住去扒他低垂却没有紧贴在下眼睑的浓黑睫毛,把自己手指当成那把缱绻的睫毛刷。
就这么玩了二十分钟,颠簸了一天的他也想去洗洗睡了,被这么贴着也着实姿势扭曲四肢不畅。
狠下心捏了下熟睡人的耳垂,做出往外挣脱的架势,柔声:
“乖乖,我也想去睡了。”
叫了他一会儿,迟燎睁开眼。
对视一瞬他身体一震,做的第一个动作竟是把应云碎腿从自己大腿上刷下,哑声说:
“不好意思,睡傻了。”
应云碎刚拿起蜂蜜水,看着他。
眼眸漆黑又混沌,迷迷蒙蒙的,嘴角微往下撇,显得有些憨稚。
应云碎眸光微动,又把蜂蜜水放回原位,试探地问他:“迟燎,你多少岁了啊?”
迟燎回:“十四了。”
应云碎点点头。
又指着自己:“那我是谁?”
“应云碎。”迟燎说,“上次你做过介绍的,好久不见。”
应云碎唇弯起,“上次是好久?”
“就那天,酒店里,我们在床上夜聊来着,你还给我关窗户。下雪了。”迟燎煞有介事。
应云碎抿着笑意再次点点头:“那确实是好久不见,你这次梦见我,已经快到夏天了。”
“嗯,我就是感觉又在做梦的续集。”迟燎挠挠头。
应云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