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碎只觉得他在毫无意义地耍帅卖萌。
他睡得太久,拿过自己手机看了眼时间,捧着水杯和温琴坐上沙发。
应云碎其实并不觉得一个橄榄陨石就能买通温琴,结婚可是人生大事,所以听到温琴第一句话时他差点呛了口。
“我叫人给你收拾东西,从今开始就住在小燎这儿吧。”
他像睡了一觉就通了个挺难的关卡,对新风景始料不及。
温琴看他那副模样笑了:“你不是证都领了吗,而且我知道,你在你二叔家也住得不舒服。”
“奶奶。”应云碎注视温琴眼角很深的皱纹,“您了解迟燎了吗。”
“蒋龙康的儿子嘛。但好像不得宠的样子。他给我说了。”三言两语昭示迟燎并没隐瞒他的身世,“但毕竟是蒋龙康的儿子。虽然我是觉得你们有些胡闹,也觉得不亏——我的不亏主要是指,小碎,你和他在一起后变了很多。”
“带回来五六年都没办法调教好的顽劣,谈了个恋爱就好了,我就想那你们在一起肯定是值得的。他也挺可爱的,小碎夫是吧。”
应云碎勾了下嘴角。
沉默地抓着那夫给他换的合身睡裤,崭新的褶皱和洗衣粉的味道。
在被领会应家前,原主是被一个渔民捡到养大的,只有个随意的名字,王白脸。
那渔民对他很不好。
命运转折点是快到18岁时,他成了一次特大交通事故的受害者之一。他和渔民养父身在侧翻的水产运输卡车上,养父当场身亡,他也身受重伤。
那场车祸死伤者超过两位数,全部就近送往维宏医院。
然后,他就很戏剧性地被发现是维宏医院董事长丢失多年的亲孙子。
这个事情自然备受质疑,但应老爷子和温琴做担保,也没人敢说什么。他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为大少爷,好运爆棚又莽撞纨绔地度过了全新五年。
可这些记忆都很少。
原主在海边的经历、渔民、车祸、来到应家后犯下的乱、进入娱乐圈受到的嘲讽……种种都只像ppt在他脑海里滑走,匮乏且虚浮。
大概是作为炮灰,本来的意义就那么书中一句话。只是为了应付他这个穿书者,才被迫填充一些空泛的背景细节。
但应云碎其实很较真。
对这个世界,自己的身体,他的疤,真实存在的人。
迟燎为什么会啼笑皆非地自称小碎夫。
因为他是小碎。
但为什么他是小碎?
他无法像小说里的穿书者那么快随遇而安,因为一个同名同样就能走剧情。他在活生生地经历,这是他的人生,艺术品都有个意义,他会去思考这个本源:“话说奶奶,我这名字怎么来的。”
温琴笑了:“你看看外面的天。”
瑰丽的橘红色晚霞,被拉扯成团絮状的艳云。
“你妈生你时也是差不多这时候,最开始是一大团火烧云,但你出来后,就变成缕缕片片儿的,像被打碎了,红色也铺满了。你爸就说取名云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