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跑得快,跑慢了不得脱层皮。”
江边小路上,一排排火红的灯笼挂起,走街串巷的小贩吆喝着向前,傅鹤落地化出人形,扶着膝盖喘息,倒不是累的,这点路程累不到他什么,但吓人啊!
他身边的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自然从他身边路过,对身边突然上演的大变活人毫无反应。
江映秋从他旁边的空气中走出,悠闲地打着玉骨扇子,“要我说根本不用怕,咱们现在什么身份,他要是敢打我们……”
“你要怎么样?”月绫白了他一眼,臂弯里多出一团雪白的东西。
白狐趴在她肩头,跟主人一起看向这个人类。
江映秋自得道:“我就去告诉大人,让他知道什么叫祸水东引,趁着大人挨打,我直接全身而退。”
傅鹤一把把他的扇子抢了过去,给自己扇着风,鄙夷道:“笑死,我以为你多牛呢。”
阿夔掏出一把铜钱,踮起脚尖跟路过的小商贩买糖葫芦,咬着山楂说:“咱们现在去哪?江映秋不是要请大人和殿下吃饭吗,现在是不是要去买菜?”
“不着急不着急,没个十天半个月,他们出不来。”月绫把怀里的白狐往上托了托,素手捋着白狐柔软的毛发。
江映秋也说:“不用买那么多,前段时间闲着没事,我自己开了块田,拿灵力养着呢,再随便添点别的就行了。”
得知翎卿回来之后,他们几个算是能放松下来了。
亦无殊走的时候可是把翎卿托付给了他们,要是亦无殊恢复记忆了,翎卿还没回来,那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交代。
傅鹤把扇子塞还给江映秋,瞅着月绫怀里的白狐。
“决定要养了吗?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别人家的小孩和小猫,一直觉得养这些很麻烦来着,每次让你养你都拒绝。”
“是啊,终于决定要亲自养点什么了。”月绫把白狐托起来,“这就是我闺女了,来,叔叔们,给你们小侄女的红包呢?”
傅鹤立刻平移出去三丈,坚定道:“没钱,上次好不容易摆摊赚了点,全让你们吃穷了。”
江映秋也咳咳,“没钱,刚换了把扇子,最近囊中羞涩,你看我都去傅鹤那里打秋风了。”
唯独阿夔想了想,把买糖葫芦剩下的三个铜板塞进了白狐的爪爪。
月绫嫌弃:“不靠谱的男人,活这么多年,怎么能混成这个样子?还没咱们小阿夔有钱。”
傅鹤和江映秋同时移开目光,看地的看地,望天的望天。
一旁茶馆忽然传来抑扬顿挫的点评声:“要说那楚国皇室,这可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楚国皇帝当场就被人家捏死,整个皇室连个屁都不敢放,还有那百里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总说他有多善良,实际上竟然就这个样子。”
“楚国该内乱了吧?”
“想多了,乱不起来,楚国皇室的人又不是死绝了,但肯定是元气大伤。”
“听说就连镜宗那掌门都回来了!”
“他回来做什么?不是早就跟楚国划清界限了吗?”
“讨债啊,人家亲娘可是死在楚国,也是造孽,你说那先皇,要专宠就专宠嘛,也没人拦着他,他自己要纳那么多妃子,生那么多儿子,回头又非要把其他妃嫔全杀了,还要把人家生的儿子也赶尽杀绝,连娘家都不放过,也不怪人家回来找他报仇了。”
“真是人面兽心啊。”
几声叹息,唏嘘片刻,又把话题转开。
月绫拍拍额头:“行了,我得先回去了,最近我那边好几座山塌了,搞得到处乱糟糟的,我得回去收拾一下,吃饭那天再叫我啊。”
傅鹤立刻:“也别漏了我!”
“再空手来试试?”江映秋在偷摸白狐尾巴,闻言举起白狐的爪子,威胁地朝他晃了晃。
傅鹤屈辱道:“空手怎么了,我穷也是有尊严的,哪次吃完不是我洗的碗擦的地,就连你的菜地都是我浇的水。”
月绫夺回白狐尾巴:“我不是空手,而且我洗了菜。”
阿夔举手:“我搬的凳子。”
江映秋绷不住了,揉了一把白狐的头,“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