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都是我偷的,你们那么有钱,给我点怎么了,钱,我要钱,给我好多好多钱……”
“去死吧,臭婊子,还有那个狗日的畜牲,不就是命比老子好吗……”
人人都仿佛痴了,脸上充斥着狂热,或是放声大笑,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有修为在身的,还御起剑来,飞也要飞出去,跨越遥远的海域,一头撞在那黑影身上,如同撞进了沼泽一样,消失不见,连一点涟漪都没溅起来。
每吞噬一个人,那黑影就更壮大一些。
——这本该是出现在翎卿诞生时的一幕,在此刻重演。
“这才是神该有的国度啊,一座荒岛……”宁佛微嗤笑一声,享受地注视着这一幕,如同享受着一场顶级饕餮盛宴。
他忽然想起远方还有人在看,挑起眼皮朝他们看了一眼。
“等着朝神朝拜吧,神使们。”他戏谑道。
紧接着,视线便被切断了。
连带着“暗”下去的,还有整片海。他们无法再看到海上发生的事,连带着那上百座城池,也都消失不见。
-
极北之地。
阿夔能看到的,翎卿自然也能看见。
而且宁佛微只是不让傅鹤他们看,可没不让他看——虽然不让他看他也能看到,但宁佛微显然是将这一切当做了成就,迫不及待想要展示给他。
翎卿将那些人的脸上都狂热尽收眼底,却无动于衷。
他来这里没有其他原因,他不想和宁佛微在此时碰面,只能来这里。
亦无殊是走了,但他手上还套着这俩倒霉镯子,去其他地方镯子都会阻止他,只有这里,亦无殊曾经带他来过极北,特地改动过镯子,在这里这破镯子就不会发作。
非玙忙前忙后,试图在这冰天雪地里搞出一团火来,暖暖手脚。月ɡё韣鎵
翎卿看他钻木取火半天,看不下去了,抛给他一团火。
非玙这才感觉自己活了下来。
明明海底之下也冷,但也还没冷到这个地步,他被冻得想哭,但是想到自己答应亦无殊的事,又跺跺脚,把鼻涕吸了回去。
跟他恨不得裹十八床被子在身上不同,翎卿悠哉把小腿泡进了水中,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非玙问他:“您在看什么?
翎卿说:“在等他们来找我。”
非玙说话都带着冻出来的颤音:“海上的那些吗?我感觉那些东西有点怪,是什么啊?”
“是我的……”翎卿晃了晃腿,“嗯,族人?或者我原本的族人,但我不是在等他们,我在等傅鹤他们。”
他没有刻意隐瞒行踪,还特地留下了指明方向的信物,依照傅鹤他们的能力,应该已经发现了他的下落。
亦无殊不在,又遇到这种事,这些人十有八九会来找他。
傅鹤果然也没让他等多久,天空中很快出现他火急火燎的身影。
但出乎意料的,他从空中随手往底下扔了个包袱卷,脚都没沾下地,匆匆忙忙说了句:“麻烦殿下了,我有点事忙,先走了。”就跟屁股着火的猴子一样,猛地窜了出去。
翎卿撩起落进水中的长发,慢条斯理转过头。
非玙把包袱卷打开,露出江映秋被摔得铁青的脸。
江映秋重重呸了一声,朝着傅鹤离去的方向破口大骂,“畜牲,我伤得这么重,就不知道轻拿轻放吗?”
“赶——时——间——”傅鹤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经跑出十万八千里了。
江映秋又对着空气骂了两句,才硬着头皮转过头,正好对上翎卿好整以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