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大了,整座皇城加起来都未免有这么大。虚影重重叠叠自天际压下,昔日墟落的轮廓隐隐约约显现出来,仿佛里面是一个完整的国都,而非一座简单的陵寝。
经历过天谴再看这景象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没见过的人而言,这一幕足够震撼人心。
只是没有人轻举妄动。
所有人都站在道路两旁,再胆大包天目无法纪的狂徒到了这里,都不敢造次。
他们在等着魔尊驾临。
天边传来马车奔跑的声音,这一次不是无头帝江也不是魔尊养的那两头狼,驾车的地方空无一人,只有马车自个儿往前奔跑。
翎卿坐在车前,一腿曲起,另一条腿自然垂落下去,发也不束地靠在马车车厢上,如此随意,却也让下方一帮人沸腾起来。
“尊上!”
人群传来山呼海啸,翎卿往下瞥了眼,抬了下手,人群自然收声。
“走吧。”
生死自负这类话不必赘述,魔域向来遵循丛林法则,挺不住的死不足惜,废物没有活着的价值。
都是奔着要钱不要命来的,众人自然了然于心。
况且这里挺多人还不算魔域中人。
忽的,天边凌空而来一道剑意。
凌厉无匹,笔直荡来,还未到近前,天空中百丈高的墟落就被斩开了一道口子。
长风破云,横扫天地,地上的人连抵抗都没能做到,稻田一样被压的一片倒。
翎卿抬手,稳稳接住另一边飞来的传信鸟。
细白的指把信纸拆开。
上面还写着今早时的对话,“师尊,还记得你来魔域那次,是来做什么的吗?”
不是和他沉溺于欢情,也不完全是思念作祟。
亦无殊告诉他,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要你发疯,师尊。”
卸下你随时都能全身而退的自如,我不要你的从容,等我回来,发疯给我看。
马车前悬挂的灯笼剧烈晃动。
翎卿将鸟放飞,抬起眼眸,平淡无波道:“滚。”
空气凝结。
一往无前的剑意吹起他额前的头发,却被硬生生停在半空。
翎卿和一双隐隐癫狂的眼睛对上,在男人浑身的血上一扫而过,往身后的轿厢上靠了一靠,轻轻啊了声,笑道:“终于见面了。”
他轻慢地喊出他的身份:
“——法凌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