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还能不怕,或者说暂且不用那么害怕,但他们不能。
翎卿点名要杀的百里璟可就是楚国的皇子!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刀子捅在身上,而是悬在脑袋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翎卿按兵不动一天,他们就要多受一天的折磨。
要说以往,路人虽然不会多管闲事,也不会在实力悬殊如此大的情况下跳出来打抱不平,但心里多多少少对百里璟还存着几分怜惜。
不知他究竟是怎么得罪了魔尊,让魔尊记恨到这个份上,别说和他沾亲带故,和他关系亲密的人,凡是和稍微为他说上几句话,比如镜宗灵舟上的那些弟子,魔尊都要赶尽杀绝。
可周云意的记忆一出,这风向瞬间便转了。
人面兽心,自取死路,活该,诸如此类的评语蜂而上,拥淹没了楚国皇室。
翎卿出门买个糖的功夫,都能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
更有甚者,还编排了话剧去嘲讽楚国。
翎卿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是不是师出有名,诸如灵舟事件,他就没解释过。
旁人知道了他的残暴,知道这是真的会掉脑袋的事,就再不敢在他面前放肆,耳边一时都清爽了不少。
不过,他很乐意看百里璟声名狼藉,自作自受,被自己昔日的傲慢蚕食,渐渐被困于狭窄的牢笼之中,做困兽之斗。
他从没想过要去改亦无殊定下的规则,恶本就该有恶报。
这报应他受着,百里璟也得受着。
今日之景,本就是他所盼望的。
翎卿还留在阙城,就住在司家。
司家自己一屁股债还没还清,就算万般不满,也不敢把他赶出去,不仅不能赶,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别提多憋屈。
司家在阙城,天谴降临时,就数这座城受到的影响最重,整夜都在提心吊胆,对这件事也最为关注,事实一出,顿时大为不满。
司家好端端的,去招惹魔尊干什么?
世界上从不缺落井下石,当年的事全被有心人散播了出去,不仅如此,就连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陈年往事,也全被翻起来清算。
凡是家中在那场瘟疫中死了人的,受了苦的,都惊跳起来,闹上了门去。
这些年里对司家大小姐感恩戴德,在家中请了神位给她供奉香火的更是呕得不行。
被人家往死里利用了一把,家人的尸骨成了人家向上的梯子,自己还对人家顶礼膜拜,把人家视为救命恩人、再世父母。
谁想起来不作呕。
司家内忧外患,还有那些受了波及的宗门,一个个趁火打劫,偌大一个家族,眼看着就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境地。
不止他们,修仙界的三宗四门五国八大世家,除了身后站着魔尊的那几个,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影响。
原本井然有序的修真界,眼看着就刮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不过翎卿没去关注这些。
匡扶正义又不是他一个魔尊的责任。
他盯牢了楚国,就像毒蛇盯牢草丛里的白兔。
一个谢斯南,一个周云意,谁都知道翎卿不是闹着玩的。
就连楚国都清楚,翎卿在把他们当戏子玩物耍弄,就等着他们蹦到最高,再轻松一巴掌拍下去。
但他们知道又如何,总归不可能坐以待毙。
就像一只被粘在了蛛网上的蜻蜓,哪怕被人看笑话,也得竭尽全力蹬腿挣扎。
奈云容容道:“南荣离给您来信,问您这次要不要他一同前去。”
翎卿嫌弃,“别,镜宗的人一个别来,还有那些人,你都给他们去个信,别回头我把楚国皇室打塌了,还得捞他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