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让展洛自己过来。
亦无殊给他擦完一只手,示意他换一只,“省钱养我?”
“怎么可能?”翎卿把血蹭在他脸上,“当然是我自己花啊。”
他要花钱的地方挺多的,衣食住行,少一样都不行。
他干到魔尊这个位置不是为了吃糠咽菜的。
当然,最主要的一笔花销……
他想做个黄金笼子,就按照鸟笼的外形打造,放在他以前住的高塔上,把亦无殊关进去。
“又做坏事。”亦无殊捉住他的手腕。
翎卿弯下腰,和他四目相对,“今晚我做的坏事可太多了,师尊说的是哪一样?”
客栈一见,晋国皇帝选择向他臣服,成为他手中的剑,容忍他的一切僭越。
但翎卿同时也想知道,亦无殊对他的容忍。
他在晋国皇宫中杀晋国亲王,是对晋国皇帝的冒犯。
作为一个神明眼中的“外来者”,在神明眼前,杀死这个世界的生灵,难道就不是冒犯了吗?
当然是。
可他想渎神。
翎卿靠过去,鼻尖触到了对方的鼻尖,想将对方眼中的自己看的更清楚,不是夜晚相互依偎的依恋,而是侵略,是进犯。
他在渎神。
“理论上应该阻止你的。”亦无殊迎着他的目光,也在他脸上一寸一寸打量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翎卿,不是少年纯白柔软的姿态,而是一条艳丽的毒蛇。
他重新披回了他陈腐华丽的外皮,身披鲜血染红的斗篷,在夜色下俯身,不掩饰自己的危险,凑近过来,毒牙就贴着他的脸滑动,眼梢都靡艳柔媚得惊人。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用。”
“你的直觉很准吗?”翎卿开始咬他,毒蛇张开獠牙,咬在他脸上。
很轻的试探,然后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抹上去的血离亦无殊唇边不远,有点脏,他避开了那块地方。
“从未出错。”亦无殊说,“但我现在怀疑你会干扰我的判断。”
他应该阻止的,但他没有,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不需要。
这很奇怪。
就像翎卿本人的存在一样。
证据告诉他这就是。
但直觉又在说不。
“我怕我的私心误导我的判断。”
所以才一直犹豫。
他从不犹豫,但他现在怀疑自己。
“真过分啊,”亦无殊语气悠长,“知道我会为难,还总当着我的面做坏事。”
“没办法,谁叫师尊是外人呢?”翎卿几乎跪坐到他身上去,他不再维持少年身量,目光牢牢压着他,高高在上。
毒蛇在打量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