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一样。”
八号没有想到风雅那么快就猜出来了,更没有想到风雅会直接点出来,他有些受惊,不过还是没选择逃避:“你会在别人身体里堂而皇之地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行为。”这大概率还是他的身体。
他其实有些害怕自己的同位体们,大家的思考速度都有些太快了,一个不注意,老底都给人揭开了。所幸八号以前和人学到过一种打断对方思考的办法——只要率先让对方尴尬、又或者说一些劲爆的话题,就可以立刻转移注意力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主动走过去,扯住风雅的袖口,摇了摇:“我想吃蟹肉罐头。”】
边上的青时宰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八号,同位体撒娇他是见过的,毕竟大家为了利益或者恶心敌人,什么都能做出来,但八号……八号怎么也!
【非常顺利地进入了风雅的房间,得到了一个蟹肉罐头。
八号知道话说一半容易让人起好奇心,有时候人表现得更被动一些会更好,这样从始至终都是别人好奇、探索、得到信息,人们总是会更相信自己挖掘出来的秘密。
果不其然,一号更主动了些,从衣柜里扒拉出来一件会动的衣服,披在了身上,称这样说不定能屏蔽系统。】
八号并不知道这件衣服是什么,只以为是一号的手段罢了。
可对面的人们表情却都很不对劲,天五宰和首领宰好像……不太高兴?
之后的内容,便果然屏蔽了一小块儿。
天五宰和首领宰都知道,那件衣服意味着一号的心理阴影。既不给别人碰,也不愿意自己碰,是绝对的禁区。结果在八号面前,一号就这么水灵灵地把衣服拿出来了。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件衣服真实的模样,扭曲变异,活像一个不受控制的生物——明明意识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受他们自己操控的。
怎么轮着八号去找一号玩,一号就主动……
难道一号真的更喜欢小一点的吗?想想一号看五号、七号的眼神,好像一号确实一直对更年幼的人有偏爱。
天五宰小小地踹了风雅一下。
风雅本来都已经安然装死了,忽然小腿骨上一阵疼痛,踹得他都坐直了,一转头看见天五宰气鼓鼓的,侧过头不和他对视,偏偏又斜过来一点视线,冷淡中又带着一点小抱怨,难得很鲜活的表情——总之就是很像炸毛的大狐狸。
首领宰把手指放在了他的手臂上,语调温和:“怎么了?今天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话虽如此,风雅觉得首领宰用的力气似乎有些大,胳膊开始疼起来了。
其他人暂且不知道副本里发生了什么,并没有对风雅的邪恶小手段提出异议。
“我……我多少有些放下了。”风雅只好用周边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他直视着前方的桌面,没去看他们,“本来确实很在意,但……大家不是在疏导我吗?我总不能叫人失望。”
天五宰也是思索一二,很遗憾自己忘记疏导过程了。他心情稍好,重新挂起轻快的笑容,转过脸悄声说:“下次再经历这种事,恐怕需要疏导的是我,而不是你了。到那时候,你会帮我吗?”
湿热的气息撩过耳畔,风雅微颤了一下,没敢看天五宰的脸,只乖乖应下:“我一定会的。”
八号:“……”
虽然听不见,但唇语不难,对面也就是假惺惺地挡了一下,故意在给他读唇语呢。他又想起一号说自己是他的了。可惜一号就是这种人,已经是性格固定的邪恶大人了,很难被别人改变——没关系,谁不喜欢挑战难度高的呢?
首领宰就想得比较多了,他没想到风雅真的比较喜欢疼痛。
确实,疼痛是一种很好的释放情绪的方法,自杀也是一种自虐。而风雅小时候从来没有试过自杀,甚至,连过分的疼痛都没怎么尝试过,到现在身上都没什么严重痕迹,足以看得出来压抑严重。也许就是在某个节点,这些压抑全都成为了放纵,让风雅养出了不太好的习惯。
【黑屏之后,世界看起来非常正常。
风雅已经一本正经地收拾好衣服,准备上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而八号则站在交换的镜子下面,望着风雅离开。
当一切都宁静下来,他的脸上才冒出一丝可疑的绯色。
怎么会有人拿自己当礼物嘛……
可这确实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八号只觉得自己变得很陌生,心里好似被满满当当的柔软棉絮填满了,痒痒的,忽然就觉得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很无聊。
这之后。
轮到他上线的时候,竟觉得原本无聊的空气也变得有趣起来。
他不再藏拙,开始努力寻找“一号”的线索。作为最了解他的人之一,八号很快就找到了一间被废弃的屋子,里面没有任何人。他知道这是“一号”以前的住所,这家伙很谨慎,换过许多的住处,并没有立刻跟着森先生打拼,而是自己规划者什么。
在八号获得一定的自由后,就一直在跟着“一号”流浪。
“一号”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很好推断。
他充满恶趣味,与这个世界相当抽离,又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享受他人的注视和荣耀。
八号知道,这个屋子并没有被“一号”抛弃,他此时来这里,其实是一种打草惊蛇的行为。但他又相当想要回来看看——就赌他不会发现吧。
八号小心翼翼地处理了门上的机关,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