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我抓过沙发上的抱枕搂在怀里,心满意足地屈起膝盖坐在贺南鸢边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飞雪一点点将这个世界填满。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毕竟昨晚我确实被折腾得够呛,早上又没怎么睡懒觉,犯困也正常。
酣睡中,感觉有什么披在了我的身上,挺厚重,像是件衣服。没多久,脸上痒痒的,就跟被蚊子叮了一样。
好烦。我拧起眉,用披在身上的东西蒙住头脸,避免继续被骚扰。那蚊子可能看吸不到我的血就转移了目标,后头我受不了憋闷探出头来,它也识相地没再来叮我。
再醒来时,窗前就剩我一个人,脑袋下枕着抱枕,身上披着贺南鸢的袍子。
摸了摸身上的袍子,我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是谁,一边嫌弃我赶我走一边又怕我冷给我盖衣服?
将袍子折叠好,我起身四处寻找贺南鸢的踪影,最后在卧室里找到了他。
握着手机,他垂手坐在床沿,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者说,冷漠到将所有的情绪抹除掉了。
我直觉出了什么事,抱着衣服在门口踌躇,不敢随意进屋:“……贺南鸢?”
他抬起头,冰冷又凶恶的眼神直直刺过来,让我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下,抱紧了怀里的衣服。
他一怔,像是才反应过来叫他的人是我,不是某个他脑海里臆想出的敌人,迅速撇开脸调整了表情,再面对我时,眼里的戾气已经消失干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将袍子放到一旁,随后坐到了他边上。
他没有说话,直接给我看手机。
【明天我有空,下午见面吧,到时候我会把你母亲的东西带来。】
我一看抬头——贺明博。
定下时间后,对方又发来一个定位,要求贺南鸢在指定的咖啡馆见面。
此生第一次与自己另一个孩子见面,完全不在意这些天对方在海城过得怎么样,住在哪里,会不会不习惯,只是一味顾着自己方便,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明天我陪你去。”我将他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摸了摸他脑袋道,“有我米大少在,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他眨了眨眼,唇边淡淡绽开一朵笑花。
心脏剧烈地鼓动了下,里头满满涨涨的,仿佛有什么要冲破胸膛扑腾出来,飞得满屋子都是。
应该……是一群蝴蝶吧。一群彩虹小蝴蝶。左边翅膀写着“基”,右边翅膀写着“佬”。
啊,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这群基佬蝶带走了,对我来说一度挺重要的东西……
“咦,米夏?你们人呢?”思考着那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外头传来了米大友的大嗓门。
米大友酒醒后就忙不迭上来赔罪了,虽然贺南鸢说不了话,但有我这个翻译在,问题不大。
“你那酒以后少拿给别人喝,把人喝出什么问题你以为用钱就能解决吗?”
米大友虚心接受批评:“是,是我不好,我保证不乱劝酒了。小贺啊,叔叔对不起你,让你遭罪了。”
我哂笑道:“行了行了,我的当事人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简单一句‘对不起’是远远不够的。”
“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冷哼一声,掏出手机,“精神损失费,打钱!”